我們已經買好了前往地獄的門票,哈,當然不止是給我們自己買的,希望死神會喜歡這場蹩腳的表演
我:“......”
“知道你想問什麼,寶貝,先讓我組織下語言”
“怎麼說呢,我的確有些東西瞞著你,但誰沒點秘密呢?”
尼克走在前面,我在後面拿著醫療包為自己更換繃帶,情況很糟,如果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療我肯定會死的很慘,表情有些猙獰過頭了,尼克轉過頭看我的時候差點把午飯吐出來
“這麼快過萬聖節麼,寶貝”尼克轉過頭
“原本準備爛在肚子裡的,算了,聽我講個故事吧”
......
兩年前,我因為犯了謀殺罪,被判了死刑,行刑前兩天我被帶到一個築著厚牆內建築內,在那裡面全是像我這樣的囚犯,我以為會在這裡面過完我短促的下半輩子,在關我的那所屋子裡面有一個老夥計,十分的沉默,這讓我感到壓抑和無聊,離死不遠的我們似乎沒什麼好談的。等到那一天來臨,他們卻似乎忘記了我們,就這樣幸運的活了下來,但我們並不知道,噩夢才剛剛開始。
在一個禮拜後,我和他都被拖了出去,外面不止我一個,有很多囚犯被串在一起,像羊肉串那樣,周圍的一切都很奇怪,押送我們的士兵整齊的帶著防毒面具,從我們旁邊經過的幾乎都是士兵和醫生,那些屋子裡的囚犯有的十分正常,有的彷彿發瘋一般撞向強化玻璃,某些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卻有著觸目驚心的血跡和大量綠色液體,這些東西塗滿了整間牢房,讓我感到一絲不安。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小房間,十分厚重的金屬感,那些押送我們的士兵將我們挨個推了進去,隨著門沉悶的鎖聲響起,我可能再也出不去了,門上面有個狹窄的圓形玻璃窗,但我根本懶得探頭看,絕望的坐了下去,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大概一分鐘不到,這個沉寂的小房間內傳來氣體的絲絲聲,是毒氣麼,趁著房間內還沒被填滿,我試著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將潔淨的空氣充填著我的肺,屏住呼吸,我知道,這隻能略微延遲我那渺小而卑微的存活時間,但我懼怕死亡,我還有我所希冀的人生,還有我的家人,還有......
......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我在我家裡面,很溫馨,一切如常......打開房門之後,我看到了我弟弟和我父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裡面飄著雪花,外面的天空都是綠色的,就在這一切讓我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弟弟猛的撲到母親身上撕咬起來,我快步走過去扯開他們,發現他們幾個彷彿喪屍一般發出嚎叫的聲音,我嚇了個激靈,退後幾步跌倒在地上,但他們並沒有理我,無意識的四散開,從我身邊經過,我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猛的爬起來,我很害怕,奪門而出,腦袋裡面一片空白,猛的被一名尖叫的女人撞倒,我被撞了個踉蹌,還沒回過神來,慘叫聲,紛飛的肢體,濺開的大片血紅迎面而來,一群喪屍撲到她的身上撕咬著,很快沒了聲響,我癱軟的扶著牆壁,有個喪屍注意到我,從壓住的身體上扯下來條手臂,朝我扔了過來,那條手臂滾到我腳下,碰到我腳尖,抑制不住的恐懼,絕望的叫喊著,那些喪屍沒有理我,跪坐在地上,腦袋炸裂般的嘶鳴,眼前發白,白光愈演愈烈......
“早上好,老哥,你可真有活力”
我嘶喊著,眼前的燈光照的我睜不開眼睛,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和我說話的是一名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少年,沒有頭髮,很俊朗
“你已經睡了半個月了,身體這麼好為什麼要來當實驗體?”
我驚愕的看著他,動了動身體,發現和他一樣,身上被固定的死死的
“我怎麼在這?”
“.......你這記性,咱們不都是得病快死的麼,這裡有一種神奇的新藥,被稱為‘上帝之淚’,這個可以救我們一命”
“上帝之淚?”
“對啊,是政府花大價錢研究的,尋找實驗體,體質過關的才會被用來當實驗體”
能和死刑犯一起做實驗,他不知道,但我很清楚,這幾乎是必死的東西才會用到我們這些傢伙,我可不認為他們會放過我,至於之前為什麼沒死,或許是上帝保佑吧,但不管如何,活著總是一件好事
“之前你不理我,我一個人,無聊的要死,以後我叫你老哥,作為回報你要和我聊天好麼”
“......”
“就當你答應了,哥”
這間房子裡面只有我們兩個,對面有個單向玻璃,沒事幹的時候就豎箇中指過去,我知道這幫***看得見,基本上每天會有穿著厚厚的防化服人員進來給我們抽血,其他時間除了躺著也沒什麼事幹,就和臨床這小子聊天,人還不錯,倒也聰明,除了長了一張狗嘴不太禮貌以外,倒是蠻像我弟弟,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好無聊啊,老哥”
“......無聊就睡覺”
“你可真是個悶葫蘆,以後就叫你悶騷禿頭老大爺了”
門猛的被砰的一聲打開,進來四個人員,二話不說推著我們出去
“看起來輪到咱們了,老哥”
那小子高興的在床上板,我沉默著,打開的門外站著不少穿著防化服的人員,手裡面拿著武器,紀律嚴明,應該是訓練過得士兵,這讓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們倆被推進一間房間裡,裡面有兩個隔離室,和之前的小黑屋很像,但不同的是,這個是透明的,裡面有著一人厚的玻璃阻隔著,一個穿著防化服的醫生拿著兩根針管過來,裡面裝著淡綠色液體,分別給我們倆注射,解下固定著的皮帶,士兵們粗魯的把我們扔進去,關上大門,注射的地方有些浮腫發青,那小子在對面朝我做鬼臉,但是注射的地方沒有任何症狀,彷彿消失了一樣,看了看自己腫的像被眼鏡蛇舔了一口般腫脹的傷口,慘不忍睹的笑笑,坐下來閉目養神,過了幾分鐘,身體裡面有一股灼燒感直衝腦袋,而旁邊那小子疼的在地上打滾,臉漲得發紫,身體到處發白浮腫,身上出現了一些綠色的腫塊,偶爾吐出來大量墨綠色的液體,身上的肉一塊一塊掉下來,隔著厚重的玻璃都可以聽到隱約的慘叫,我感覺不到自身的灼燒感,眼睛緊盯著他,手有些發抖,頭髮上的汗水打溼了我的衣服,我看向玻璃外面,幾十雙眼睛看著這裡,彷彿在看馬戲團裡最出眾的猴子,絕望而憤怒,那小子滾到我對面,我們倆只隔著一堵牆,能清晰的看到他的模樣,奄奄一息,一隻眼睛已經爆開,臉腫的很厲害,嘴唇上面被牙齒咬掉一片肉,他的另外一隻眼睛盯著我,充滿了綠色的血絲,腫脹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什麼,但根本聽不到,他努力的抬起一根手指,在玻璃牆上寫下——
——殺死我
綠色的血液順著牆流下來,我哭的泣不成聲,身體的不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力感,我和他對視著,直到他停止了顫抖,綠色的血液沒有凝固,在地上淤積,眼睛仍然直視著我,只是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
尼克在前面走著,我聽的很入神,血紅色的夕陽在我倆身上渲染出一層金光,可以看到不遠處升起的幾股黑煙,看起來快到了
“先吃點東西吧,說實話,我有點餓了”
“吃完再說吧,寶貝”
還真是一段漫長的旅程
——長夜(上)完——
producer 百萬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