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有两户人家。
城北新城的徐家和城南老巷的刘家,都是大户。
徐家约莫五年前搬到璃月港,说是从轻策庄贩笋子发了家。进城的时候,敲锣打鼓,城北人都觉得倍有面子。
掏火捻子放炮的时候却出事了----怎么也打不着。
这可急坏了徐家人,进城第一天现大眼,这不是让人下不来台吗?
没事,城南的刘家仆人回来,正巧路过,干脆借了个火。
就这么着,两家算是认识了。
呦,您可别不信。两家的当家的,都是咱云瀚社的老戏友了。
就是奇了怪了,两家的谁都不是铁了心的堇姐戏迷,反而咱家二柱子彩珠,倒是最招这二位喜欢。
说是二柱子吧,倒也不恰当。但是以前咱班子里会唱花旦,还能有两手绝活的,除了堇姐也就是珠子姐了。
啥?想见见珠子姐?不成不成。珠子姐早走了,云游四方去咯。
个把月前吧,徐家的给珠子姐送了串珍珠。咱云家的规矩呢,是万不能收了客的好处。但是珠子姐家里没什么撑胆的,名气也差得紧,一来二去,这串珠子就算收下了。
可是拿了人的,腰板子就软乎了。徐家要珠子姐去他们家表演,她就得去啊。徐家要接待点贵人,珠子姐得站啊。
这么着,刘家可不愿意了。先是排了个家仆,说了什么火捻子的恩,要求不能刁难彩珠老板。这徐家的能愿意?把这家仆打了三十板子扔出去了。
刘家丢了大面,就也开始跟着徐家学。什么十年的钗子百年的碗,能拿出手的都给珠子姐送。徐家这边也下了血本,摩拉都得拿车拉。
那时候的璃月港啊,就看着这俩家比拼。大家脸色都难看,说珠子姐见钱眼开什么的,哈喇子却淌到地上,海面都升了两尺。
珠子姐就算再是个角儿,也不想碍了两家人的情面。更何况两家争着,她也能落着更多好不是?后来啊,堇姐提了个醒儿,她拍着珠子姐的手说啊,当角儿的就好好唱好好练,要是跟客扯上太多,容易折了腰。
珠子姐只当堇姐嫉妒。哎,你说人家堇姐几代的家业,璃月港最大的角儿,怎么可能嫉妒你呢?
过了没几天啊,就出事了。城南的刘家说彩珠往家里搭台子唱戏的时候,偷了家里的夜明珠子。街上可就沸了,大家有说云瀚社的,有指珠子姐不是的,还有说什么开香槟的。反正千人千面,各是不同的嘴脸。干净的不干净的,嘴里说出什么来,心里又想的是哪一套?
珠子姐急忙慌的,可不能把云瀚社招牌砸自己手里啊。她甚至跪下给堇姐道歉,不停给堇姐解释。堇姐也不生气,就是觉得无奈。千岩军也来了,把珠子姐给带走了。
调查这两天,云瀚社关门歇业。城南的刘家上云家闹,说是下边的不是担不了,那就得让上边的担着!云家不堪其扰,送了东西息事宁人,刘家又抓着这个,说要是没犯错干嘛送东西赔不是呢?
哦,您问徐家啊?早没声啦。
过了两天,咱璃月的刻晴大人在城门楼子上宣布,珠子姐没罪。那个夜明珠,是刘家二少爷偷出来送给珠子姐的。云瀚社,也终于是重新开张了。
但是第二天,事儿又变了味。有人问,夜明珠那么贵重的东西,你彩珠干嘛要收呢?又有人说,要不是彩珠指使,这刘二少爷能偷这个珠子吗?更有人推断啊,说这莫不是云瀚社指使彩珠去收两家的财?
嘴里还有更脏的,我就不屑于提了。
多少人涌到城北徐家的门口,问他们送钱是不是自愿的?
第一天,徐家老太爷说,珠子姐是个好角儿,送点是应该的。
第二天,徐家的大少爷顶着肿了的俩眼,说跟珠子就是一个请客一个唱戏的关系。
第三天,徐家二少奶奶说,这彩珠无艺无德,无时无刻都想要她家的钱财。
大家心满意足,纷纷要求千岩军法办彩珠。
刘家专门在茶馆开场子,就说彩珠在他们家“偷窃”的事。哦,进场啊,您得先拿一千摩拉。有的人骂刘家吃相真难看,但是每场还是爆满。刘家见有利可图,不管不顾,怎么离谱怎么说,顺着大家心意来。那可真是:
一园绸缎招人眼,二目净是乌合众。
珠子姐走的前一天晚上,就在戏班子里。大家知道珠子姐是个好人,就是糊涂了点。堇姐搂着珠子姐哭得稀里哗啦,班子里的伙计们也都按不住眼泪。珠子姐没哭,只是“没事没事”地说着。她后来还笑呢,说这么着,也算是把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尽量给云瀚社少带点影响了。
然后珠子姐就走咯,每个月还能捎俩信儿回来。珠子姐说,在路上见识了不少东西,也给不少乡野的大爷大妈小伙妹子们唱了曲儿,大家都拍手叫好。珠子姐一路走啊走,路上还碰见了金的和银的两个人,一块旅行了一段。
现在城里的人不谈论珠子姐了,云瀚社也没了唱花旦的二柱子。堇姐还是城里最大的角儿,所以没人敢说堇姐的不是。
不过您说,万一哪天咱这璃月港里,有人指着你鼻子辱了你,你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咱这璃月港得多吓人呢?
哟,我想起来个事,您知道吗,城东老孙头的闺女啊,最近可出了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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