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2# #小說#
【5】
哈啊……哈啊……
肌肉痠痛。本身就是從長眠裡剛剛睡醒啦——又揹著一把大槍走了這麼遠……
休息……休息一下……
餘隨便找個了不被太陽曬到的地方坐了下來。
城市近在眼前了。不知道有沒有哨卡什麼的……從旁邊溜進去好點。
說起來啊，對以前的景色稍微有點印象模糊了。是記憶細胞消退的速度比較快嗎？
不過本身就是在長時間打仗，後來也沒見過幾個完整的城市了。
話說現在的人穿衣品味怎麼樣呢？看剛才的司機好像看不出什麼。餘不會被當做奇怪的女孩子吧？
微風吹拂著髮梢，餘將其捏住，纏繞在食指上輕輕捲起。
據說這是很多長髮女生無聊時都有意無意幹過的事。餘也不免俗。
哎呀——要是城市和以前一模一樣該多好呀~
餘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平白無故對著天空笑了起來，瞥見了一兩隻路過的飛鳥。
——
但是當願望真的變成現實時，似乎就沒有那麼美好了。
……好奇怪啊。
站在十字路口，餘環繞著四周，盯著一切建築物和過往的熙熙攘攘的行人。
……沒錯，好奇怪啊。
為什麼這些建築物……這些佈局……
和記憶裡的……
幾乎完全一樣？
過往無數記憶開始閃現，儘管有些模糊，但是第一次部署到這裡時的記憶，還有這座城市變成廢墟後殘破卻依稀能看出過往風韻的模樣，這些是不會完全消失的。
永遠都會有“印象”的存在。
……但是好像又有點不一樣。比如那棟黃色的大樓，其實應該是白色的才對？
這個時代的人類穿著也和餘的時代沒有太大區別。即使餘現在揹著一把巨大的兵器，也好像並沒有注意到餘。
“媽媽，那個姐姐身上背有好大的東西！”
“噓，她在cosplay呢。以後你可千萬別學她。”
……呃，好吧，怪不得呢…不過確實，睡者之吼的外形是挺魔幻的，畢竟是吸取了一部分晶格組的技術製造的產物。只靠人類自己可沒辦法造出足以收束高能量光子的粒子收束器，所以也沒法造出線性聚合步槍。但是如果從晶格組殘骸上偷一些收束器回來的話……
嗨，沒人認得才好呢。餘現在什麼身份都沒有，要是被抓了才麻煩……
……
餘又看了看地上的影子。看起來差不多正午了。
餘晚上睡哪啊？！
——
“餘很可愛，請給餘錢！”
看著幾近黃昏，餘把牌子收了起來。清點了下收到的硬幣……應該大概……夠睡一晚的。
“……為什麼是我跳舞而不是主人跳舞呢？”
全息投影的阿賴耶識皺著眉頭如此問道。
原本作為AI阿賴耶識應該是沒有感情的才對，可餘怎麼聽出了一大股不滿。
錯覺吧，一定是錯覺吧。
“哎呀，餘才不會跳舞啦，你叫餘打靶還行。”餘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嚮導航的終點處走去，“再說AI跳芭蕾舞有什麼不好？挺好的嘛！”
“……拉斯普京喜歡芭蕾，但我不喜歡芭蕾。”總覺得似乎是在生氣的沒感情的聲音。
當！！
然後餘又撞上了電線杆。
哎低頭看手機不管在哪個時代都和撞到頭綁定啊……咦，原來到了。
餘抬起頭。“便捷城市酒店”幾個字印入眼簾。
……？
不是“城市便捷酒店”嗎？
色調也和記憶裡不一樣，黑青變成了黑黃。有一絲違和感。
果然很奇怪啊。就算是建立在舊文明的基礎上，相似度應該如此之高嗎？可是又有不一樣的地方……
……
但是因為今天很累了，所以不太想想那麼多了。
自動門向兩側打開，餘走進了店裡。
【6】
啊——嗚——
洗完了澡的餘單純裹著浴衣地在床上打著滾。
啊，這柔軟的感覺，這酒店特有的氣息——！餘不禁用力吸了吸鼻子。
好久沒能躺過正常的床了。酒店的床總有一股特別的味道很吸引餘——雖然餘知道那可能只是消毒水什麼的。
不用穿著緊身防護服，不用腿部防護甲，也沒有厚重的鞋子。毫無束縛，自由自在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雖然這種除了一件浴衣袍子外完全真空的狀態要是被誰看見就慘了。
……不會吧，不會有人隨意闖進別人的房間吧，還是在酒店裡。
赤腳踩在地上，棉墊硬毛富有實感的觸覺持續不斷地傳來。其實按理說這墊子應該挺髒，不過……嗯，反正餘踩過更髒的。
特意訂了有電腦的房間……雖然貴了不少，但好歹是有這個時代的通訊手段了。
……怎麼連鍵盤和機箱都和之前一模一樣？
餘狐疑地按下了開機鍵。
W……lN 11？
WlN？嗯？
這是什麼山寨系統嗎？？
…明明界面都差不多。
嘖，無所謂了。反正只是需要一個終端而已。
果然很奇怪啊，這個時代居然還能用usb接口……餘從電子護臂扯出一條線的同時，阿賴耶識的全息影像也被投射出來，落在桌面之上，看向了電腦——雖然實際上，她並沒有“視覺”，只能感受到餘的感觀反映的事物。
把usb接口接上的一瞬間，入侵也隨之開始了。通過這臺電腦所鏈接的網絡，阿賴耶識可以快速地將鏈接這時代所需的一切完全掌握。當然單純靠餘電子護臂的算力，還不知道要“完畢。網絡信息已下載。現在可以通過竊取移動數據獲取網絡支持。”
……
“這麼快？！”餘一不留神驚呼出聲。而阿賴耶識點了點頭：“下載情報和過往記載的部分高度相似。無需進行重複性勞動。”
高度相似……嗎。
……
“阿賴耶識，那現在移動數據最高速的可用協議名字是？”
“G5。”小小的身影如是回答道，“Generation 5th Mobile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就是5G對吧？！”
“幾乎一致。但協議細則有所不同。”
呃呃……
餘又癱倒在床上，大腦飛速運轉著。
真的很相似，但是又確實不一樣。是這個時代的文明幾乎按照舊時代的技術重建所致的嗎？如果是這樣，很多事情倒是也講得通……
但也不科學啊，這種山寨感是鬧哪樣？
咕——
肚子響起了尷尬的聲音。
哎呀，忘了今天還沒吃東西呢……
餘看向桌子上的壓縮食物。
不，不，絕對不要！能吃不代表想吃！美國大兵還要午餐肉罐頭呢！
至少一開始好吃那會想要。現在這時代還有午餐肉罐頭嗎？
餘快速地穿好衣服，然後走下樓去。
————
好吧，好吧，在一個小巷裡，一名脆弱的沒帶武器的女孩子，被四個歹人前後夾擊——哪個時代都可能發生一樣的事情呢。
沒錯，餘是一名優秀的士兵，也精通搏擊之術。但須知電影動漫裡的誇張手法純屬騙人，當對面是4倍於你數量的手腳並且懂得一起上時……什麼搏擊都沒用。
但是在餘的時代，晶格組其實從來不和人玩搏擊。即使在很近的情況下，它們的前鋒士兵也只會向你直接開一記虛空屬性的粉碎脈衝。被打中的人——如果沒有什麼防護的話，基本上就裂開了。字面意思的，裂開了。
已經有多久沒玩過搏擊餘已經忘了，但是另一種兵器餘還是挺拿手的。
藍色的電光在身旁噼啪作響，電流凝成的長棍在手中憑空出現，劃破了暖黃色燈光浸染的黑夜。
正如多串和無名是“泰坦”，哥哥是“術士”，而餘……則是“獵人”。
作為人類最後的希望，僅靠二十人不到的編隊就要守住一個戰區的“守護者”，餘等“當然地”擁有著不被普通的士兵所擁有的東西。
“好啦，那接下來……”
餘將手中的電弧棍轉了一圈，空氣中開始出現焦糊味。
“……要一起上嗎？”
————
“結果都被嚇跑了啊……”
餘把電弧棍插在地上，自感無趣地搖了搖頭。很快，整根電弧棍便隨著微風一併消散了。
還以為會一邊說著“誰怕你！一起上！”之類的然後一併衝上來呢。虧餘還選了威力能控制在最小的“電弧”屬性。
溫潤而灼燒萬物的“烈日”，滋養而吞噬萬物的“虛空”，象徵著生機流動不息的“電弧”。這三種被統稱為“光能”的事物，是餘等接受了某些……“改造”後所掌握的一種像是魔法一樣的力量。
當然本身能得到這樣力量的人寥寥無幾，不然晶格組早就被打敗了。
事實上雖然這些屬於奇蹟和魔法領域範疇，但也不是可以頻繁使用的東西。像是這個電弧棍，以餘的能力頂多也就維持一分鐘吧。在那之後有相當一段時間餘就不能再使用“電弧”了。
當然還有“烈日”和“虛空”那是後話啦。
總之雞肋啦就是雞肋——開玩笑的。但這些東西哪有餘可愛的睡者之吼可靠——哎，忘了，沒帶在身邊。
說起來誰給睡者之吼設計的用220v家用電壓充電啊？
應該說，為什麼這個時代也是220v啊？
餘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進了雜貨店，引來了老闆一瞬間的側目。
買點什麼好呢……紅燒牛肉？香菇燉雞？
……餘好可憐啊，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方便麵嗎。
然後餘瞟了眼貨架。
果然沒有呢。晚餐肉，紅燒豬肉，香菇燉鴨……
等等，這都什麼玩意？？康……帥……傅……？
瞅著兩旁沒人，餘果斷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娘滴老孃也沒做夢啊。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活下來重建的人腦子都不太好？
但是肚子的飢餓感和咕嚕嚕的抗議聲是肯定不會假的。當餘餓了，說明餘真的餓了。正是因為餘真的餓了，所以餘才餓了。
“阿賴耶識~阿賴耶識～”
回去的路上餘又無聊地找阿賴耶識搭話。
“……主人？”
和真人一般大小的阿賴耶識的身影出現在餘旁邊。這其實很耗電，不過很快就到酒店了所以也無所謂。
“哎呀，只是覺得阿賴耶識你不能吃東西，好慘呀。”餘忍不住挑逗道。
之前餘還以為阿賴耶識是和拉斯普京一樣的男性AI，沒想到是女性的。
本來，AI不需要有性別。但是作為超知性AI，為了思維模型的更好建立，而假定了性別的參數。當然性別對AI本身並沒有意義，其實也是可變的，但是因為知性AI的目的是成為社會一部分的獨立個體，因而性別參數可以幫助其更好地被人接受而融入社會。
結果阿賴耶識直接拿看傻逼的眼神看向了餘。
“我要拿戰爭軌道衛星轟死你個傻逼。”
“你剛說啥東西？！你從哪學壞的？？”
哦，不用想餘也知道是哪個AI教的。
“……這麼一說餘就想起來了。”餘停下腳步，回頭確認了下建築物從而辨出方向。
……果然建築物也和以前幾乎對的上。那樣的話，這個方向……
“這個方向就是以前的俄羅斯……拉斯普京的戰爭地堡就在那邊。他……它，現在還活著嗎。”
如果是戰爭思維的話，應該可以通過節點網絡相互鏈接。既然現在阿賴耶識的分身上線了，意味著所有的節點都可以上線了才對。
“……不，我沒有檢測到拉斯普京的思維信號。也沒有其他戰爭思維的思維信號。我在數百年前就已經和她/他們斷連了。”阿賴耶識低下了頭，隨後搖了一下，平淡似水的聲音裡充滿沮喪。
“節點網絡崩毀了嗎……”餘皺了皺眉頭，確實，時間跨度如此漫長，即使是節點網絡也不是完全無需維護的，崩潰了也很正常。但是，在網絡上也找不到任何其他戰爭思維的痕跡就有點……
其他的避難所……從來沒人試過將戰爭思維的副本轉移到現在互聯網嗎？持有餘這種電子戰術護臂的人又不是隻有餘一個……雖然剛出來那會可能還沒什麼互聯網，也可能戰爭思維在復甦期過後就被封存了……
……
想那麼多幹嘛，先填飽肚子。
餘轉身就往酒店走。
“滋？充滿……錯誤……？E-R-R-O-O-O-…”
什——
電流一般的感覺閃過。這是常年在戰場裡的人才有的某種對危險的直覺反應。一種毛骨悚然，但又還不至於讓肌肉僵硬的生物信號，或者說生物電流。
餘一把將護臂摘下扔了出去，而只是一瞬間，電光撐裂了護臂，從縫隙中溢出，讓護臂變成了宛如球形閃電一樣的東西，最後嘭的一聲悶響後炸開。
臥槽@#£¥%&！
儘管下意識地往後進行翻滾閃身，但其實餘知道要是這些外溢的電流真的一開始就往餘的方向射出，餘根本就躲不開。
翻滾的一瞬間，衣服上的虛空能量引導器隨之啟動，讓餘整個人連著所有衣物都變成了幾乎隱形的狀態。當然並不是完全的隱形，只是虛空能量具有噬能性，所以當其以流體狀態覆蓋…哎呀餘在想什麼沒用的事啊！！
餘連忙跑到前面已經掉下來的電子護臂——的殘骸前。
阿賴耶識！阿賴耶識沒事吧！
餘可是知道的！在這網絡社會，沒有網絡，沒有信息源——那和山頂洞人簡直沒有區別！
電子護臂已經冒煙了，而且一伸手就能感覺到恐怖的溫度，不管怎麼想用手接觸都不是個好主意。
好吧，學習術士，將虛空能量覆蓋於手上……
……
不行啊做不到啊！餘是個獵人！怎麼可能把虛空能量當手套用啊！！
餘使勁地搖了搖頭。
……坐一會吧。
……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護臂突然……
餘四下環顧，幸好附近沒有一個人。不然引來奇怪的視線的話，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虛空煙霧彈？那隻會更明顯……
讓這一刻變成永恆的話……
……？
餘甩了甩頭。
在想什麼呢？
把護臂拿起來後，溫熱的感覺依然持續不斷地從接觸的肌膚之間傳來。整個護臂都已經開裂，恐怕用是用不了了……
如果……運氣……
餘向著裂縫兩側施加了最大的氣力。
……好……的……話！
沒有清脆的響聲，只有金屬被持續撕裂的聲音。而後餘甩了甩生疼的手，將護臂中一顆金色的十二面體拿了出來。
記憶水晶……尚未損壞。
餘嘆了口氣。
也只剩這個了。記憶一切的中樞，又一種利用晶格組的殘骸所建造的科技結晶。
讓餘看看……usb接口在這一側……應該還能用。
——一個十二面體當然會備有各種各樣的接口了。況且這是堪比黑匣子的事物。
該死，希望阿賴耶識的程序沒有損害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