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曾經是不信的,直到她的離去,讓我一瞬間拾得了,在十九歲死掉的戀愛腦。
我和她是在高中的時候認識的。2019年,疫情前夕。那是高一上學期的一次考試,我在髮捲前無聊地觀察著考場中的同學,突然一個頭戴粉色髮卡的女同學闖進了我的眼眸。那應該就是所謂的白月光吧(雖然在她之前我已經有過戀情)。柳葉眉,高鼻樑,櫻桃嘴,動人的瞳孔以及白潔的肌膚。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緊接著迎面而來的便是她爽朗的笑聲和十分接地氣的方言,讓我又對她增添了幾分好感。就這樣靜靜地看了她幾分鐘後我投入到了考試之中。收卷後,我特意記下了她的座位號,走時對著門口的名單記下了她的名字:T。
因為我們的教室裡的很近,從這之後,我一有下課的機會就想能不能在休息的時候不經意見瞥見她兩眼。這樣的日子持續不久,我們就結束了高一上的學習,進入了高一下,開始重新選科(3+1+2),重新分班。
也不知道是造化弄人,還是命運如此,我們都選了同樣三個科目,進了同一個班級,又更加離譜的是,班主任要按照身高排座位,男生站一列,女生站一列。我這時看見她離我不遠,心想要是能跟她坐前後桌就好了(班主任不允許男女同桌)。結果如我所願,她真的排到了我的斜後桌。我心想這難道就是緣分?但是誰曾想到,除了人禍,更有不可抗拒的因素:天災,也就是疫情的到來,彼時我才跟她做了20多天的前後桌,但是在這短短的二十多天,我們已經形成了很熟絡的關係,在QQ上也養起了火花,幸運字符。毫不誇張的講,在那時推動我去上學的其中一個動力就是能看見她燦爛的笑容,還有下課時同她嬉戲時的快樂。
在疫情剛開始時我們僅僅是上了大約一個月的網課,想著終於熬出頭能去上線下課的時候我卻又要因為種種原因去參加一個轉學考試,需要大約20天的時間。本想著20天后我就能回到線下,再去見一見我的同學們(有幾個好兄弟,感情真的很深了,從剛上高一就一直在一起玩)。誰想到,還沒等我考完試,原學校就又有疫情,通知上線上課了。我內心幾度不捨,除了對見不到好兄弟們的傷感的同時也為她保留了一份感情。在我收到新學校的通知書之後,我在QQ上和她表達了我自己幾度不願意離開她的情感,她也為我表達了惋惜,但我知道,不管再怎樣,也沒辦法同她表達出我自己的真實想法。就這樣,我離開了這個全是回憶的學校。
兩年後,高考結束。
在這兩年中,我已經漸漸的把她忘掉,接觸了新環境之後,不管再怎麼留戀過去也是沒用的。並且我的新同學們也都非常好(除了一個追我跟我用今晚月色真美表白我沒聽出來回了句嗯嗯之後在高考前幾天發朋友圈小作文罵我的女的之外)。直到那天,已經是收到學校通知書之後,2022年8月13日,她問我:“誒你要去哪上學了。”
也許是看見我發空間後不經意的寒暄,讓我同她展開了這次聊天,我們彼此交換了我們所將要去的學校,專業,開學時間。她去新疆,我去南京,大約一箇中國的距離。在這之間我們點亮了我們兩年前曾點亮過的幸運字符LEO,也是我的星座獅子座。不過也僅僅是一次寒暄罷了,直到後來上學後,12月份,她一個“你好”又將我拖入了我們之間那所織成的薄薄的一張網。
從此後我和她有的沒的都要分享一下上學時的趣事,調侃上課的課程難度啊,有趣的同學啊,還有最讓我意難平的籃球新生杯的出局(哈哈)。我們相約在放寒假時一起玩劇本殺。
寒假已至(2023.1)
終於在這一天,我們見到了三年後的第一面,見面前我百感交集,喜悅,興奮,緊張,不知所措。“涵哥。”我轉過身,見到了那個三年未見的白月光。我此時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眼神看她,也是開心的同她打招呼。(此時的我還依舊用的是她的原名,在我走後她改名字了)我們愉快的度過了這一下午。不過這次重逢也僅僅是老友相聚,我也並未下定決心想要追她。這個寒假也就是草草的過去了。
暑假將至(2023.7)
在這段時間內,我一直有的沒的和她閒聊,不想和她斷開聯繫,她也只是禮貌的回覆我,我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也就沒有瘋狂的同她尬聊。直到暑假,她又開始聯繫我同她玩劇本殺,我當然是欣然接受,也就是在這個假期,我下定決心開始追她,我約她出來玩,她也約我出來,我知道這個意思就很明顯了,終於在8月12號這天,她請我看電影,《孤注一擲》,到了中間一段王傳君打後室男孩的那段時,她害怕,全身蜷縮在我懷裡,我也趁機握住她的手,這一段持續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握手也變成了十指相扣,我腦子一團漿糊,臉紅心跳,心想是不是該表白了,在經歷了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五分鐘後,我終於鼓起勇氣扭頭對她說:“能不能做我女朋友。”她嫣然一笑,答應了,順勢腦袋靠進了我的懷裡。
電影結束後,我們漫步在街上,尋找我電動車的方向,彼此不敢看對方。每次出來玩我都會騎電動車去她家接她,這次回家的路也是我走過的最長的路。送她到家後,心裡的喜悅不知道該如何散發出來,只有自己一個人將車停在路邊,默默回味著剛才她給我的一個吻。
很快到了上學的時候,我知道即將面臨的,是長達四個多月的異地,她跟我說:“沒事,你就當我是去新疆旅遊了。”我母親也跟我說,異地戀很難堅持下來,何況你們這樣橫跨一箇中國,但是我想,既然已經在一起了,就要好好對待這份感情。上學後我們也是一直在用微信聯繫,打電話,視頻,給她買禮物,等等。前兩個月還一直都很好,但是到了快要放假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態度有了細微的變化,不是那麼在意我的消息了,對我說的話也不是那麼上心了。
12月20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了 我新買的衣服我心碎了”
12月21日 “然後就是,這幾天我仔細想了一下也一直想和你說,我感覺咋倆還是不太合適,而且我最近的狀態也不想談戀愛了,就先不談了吧。”
圖書館安靜的呈現出一種死寂,翻書聲,鍵盤敲擊的聲音,筆尖劃過紙面發出的沙沙聲,此刻被無限放大,充斥在我的腦海中,衝散了少年曾經的夢。
此時在圖書館的我剛剛上廁所回來,正拿著手機看工圖的答案,比對著用細細的自動鉛筆畫的幾何圖形。但當我看見這條消息時,心裡突然一緊,緊接著的就是揪心,心絞的那種痛感。難以置信。我知道,這條消息發出來之後,屬於我們之間都那張網,徹底散了。自動鉛筆的的筆跡再細,也細不過織成這張網的絲。我再也複習不下去。那時的我剛剛追完《人民的名義》,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高育良的那句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的理想信念,算是徹底崩潰了。”少年的戀愛腦,也死在了19歲的那個冬天。
我走出圖書館,寒風凜冽,這是南京最冷的時候,冷風夾雜著冰水,一點點刺到我的臉上。我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心裡想的只是“可是我們還有一個月就見面了啊”,這句話在此時顯出了多麼無力的蒼白,我和朋友們一起喝酒,朋友們也開導我。我現在感恩的就是我能擁有這麼多摯友,能在我最脆弱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安撫我,勸慰我。就這樣,屬於我的這段美好的回憶,徹底結束。
2月16日
“家人”
“有時間見一下啥的不”
我十分疑惑,都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為何要在這個時間節點來給我發消息呢?不久後又是要上學的日子了。不過我還是回了她消息。
以上就這這兩天我們的聊天記錄了,其實說實話,我心裡確實是一直放不下,因為我不甘心。
但是我又詢問了和我們一起玩劇本殺的一個朋友,我旁敲側擊問她關於T有沒有跟她們提過我,她也明白我想要知道什麼。
原來從來就沒有什麼雙向奔赴。但是,更讓我疑惑的是這最後一句話:“聽說你當時哭的可慘了”
“聽說”?怎麼聽說,我當時在南京,她在別處,並且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哭了,雖然我當時極度憤怒。
呵.......雖然這也不是什麼毀人榮譽的謠言,但是被人造謠,也屬實是很不舒服。
回憶到這裡我也不知道要寫什麼了。這就是我這段感情的開始,和結束。感謝每一位出現在我人生道路上的貴人。這段回憶是寶貴的,我會永遠珍藏下去,最後祝大家學業順利,事業有成,家庭幸福安康,龍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