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小黑盒的二游同人文很多,但我迄今为止没有找到碧蓝航线题材的,于是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以前我写过大长篇,如今打算换换风格写点中短篇。虽然文章的标题看上去有点吓人,但实际上没有特别刀的情节。另外,祝约克城下水日快乐。
照理说这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带队科研考察任务,但不知怎的,指挥官自萨摩斯岛回来后,就发起了高烧。
根据指挥官自己的描述,他全身忽冷忽热,时而像顶着烈日在热带雨林里负重行军,汗如雨下,时而像被人推进冰窖中,手脚冰凉。耳鸣也在折磨着他,耳畔挥之不去的嗡嗡声如同蚊虫般嘈杂。继之而来的是咽喉处的疼痛,像有刀子在割,还是未曾开过锋的钝刀子。随后是胸闷。每当他尝试呼吸时,总觉得气息窒滞,就像胸口被一块巨石卡住了一样。
汗水在指挥官的额头上凝结,汇聚成黄豆大小,接着化作一道水线从他脸颊上划过。眼看就要滴到枕头上,一旁侍奉的大凤眼疾手快,伸出毛巾将其干净利落地擦去,
“指挥官大人,如果您觉得枕头垫得不舒服的话,可以躺在我腿上。”黑发赤瞳的双马尾少女把素手轻轻搭在指挥官的额头上,用指尖感受着他的体温。她低垂的目光,半是怜爱,半是担忧。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没有那个必要。”指挥官婉拒大凤的膝枕提议。“我想用不了几天,我就能回到工作岗位上了。可别小瞧了我的免疫力啊。”他强忍着不适感,挤出了笑容。
“都躺在床上了,还总想着工作呢。”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大凤也转过了头,咬着嘴唇警惕地盯着发话的白发姑娘。来者是约克城,她身着黑白色的长裙,胸口别着一朵蓝玫瑰。但见她手上拖着托盘,置于其上的瓷杯还冒着热气。约克城轻轻对着杯口吹了几下,走到床前:“嗯……没那么烫了。指挥官,快趁热喝了吧。”
“味道苦吗?”指挥官朝杯中浑浊的深黑色液体扫了一眼。
“嘻嘻,病了的指挥官竟然会像孩子那样撒娇呢。”约克城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嘬了一小口。“并不苦呢。”
“那我要你用小勺子一口口喂我喝。”指挥官道。
“哎呀,真拿你没办法。”约克城只得用搅拌咖啡的勺子小心地匀起药水,呵一口气,随后送入指挥官口中。指挥官则闭上了双眼,一副享受的神情。
坐在床的另一边的大凤看似表情平和,握着毛巾的手却攥成了拳头,只是不敢发作。没办法,在偌大的港区里的数百位女孩子中,能被指挥官称为“太太”的,只有列克星敦和约克城。先来后到的道理,大凤是知道的。过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问:“你离指挥官大人那么近,不怕被传染吗?”
约克城瞥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呵呵,是指挥官把约克城从黑暗中拉回来的,约克城的这条命都是他的。约克城的勇气和决心,可是丝毫不亚于‘就算是一口气完成所有委托也毫无怨言’的大凤你呢。”
大凤“啧”了一声,一时却想不出回嘴的话,只得继续给指挥官擦汗,与约克城各行其事。“呵,女人啊……”指挥官在心里默默念叨。见两位姑娘为了他而吃醋拌嘴,他心里颇有些飘飘然的受用感,就连病痛似乎也减弱了几分。
约克城进来时并没有把门掩上,一道道锐利的目光如闪电般刺破空气,射入室内。
“啊拉啊拉,姐姐我也很想像这样喂指挥官喝药呢。”爱宕半蹲在门口,双手搭在门框上,眼神像觅食的虎狼,心有不甘。负责指挥官卧室警卫工作的秘书舰高雄侍立在一边,左手握着武士刀刀鞘,右手紧紧按在刀柄上,冷眼看着自己的妹妹,防止她有任何出格举动。
站在爱宕身后的赤城、罗恩、隼鹰、恰巴耶夫等人没有作声,但是她们想的却和爱宕一样。
几天过去了,指挥官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很快回到工作岗位上,而是被从自己的卧室送到了港区医院里。
作为蓝星上唯一的心智魔方适应性能力拥有者、扬名四海的塞壬战争与碧蓝航线——赤色中轴战争英雄和大权在握的特遣舰队司令官,指挥官所能享受的医疗资源远非常人所能想象:顶尖的医疗设备,极其丰富的药品储备,看似异想天开实则能成熟应用的高新技术,更不消说还有院长女灶神的舰装拥有的极限施救能力。港区的姑娘们曾开玩笑说,哪怕有一天指挥官的脑袋被塞壬量产型舰船的主炮轰掉了,只要被送往港区医院,就能作为无头骑士存活下来,继续指挥作战(只是想吃敦刻尔克做的甜点就比较困难了)。
与寻常的人类医院不同,港区医院里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也没有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和咳嗽声。急救室的灯光明亮而不刺眼,四周的墙纸则是整齐的蓝白色,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蔚蓝的天空与海洋,以及柔和的白云。
女灶神亲自担任指挥官的主治医生,她紧紧盯着新鲜出炉的诊断单,不时扫一眼指挥官床头正在运作的那台古怪机器,眉头紧缩。
“凡是治病,必先明病因,这样才能治标兼治本。古怪的是,无论是常规医疗设备的化验结果,还是我的舰装扫描报告,亦或是这台明石发明的‘赛华佗’开出的诊断单,都找不到症结所在。这些天照料指挥官的大凤和约克城都没有被传染。唔……看来不是得了舰船独有的病,那还是得在人类的疾病中寻找答案。”
“细菌、病毒、真菌引起的感染性发热都被排除了,指挥官自身免疫相关的发热也不成立,更不可能是其他疾病引起的次生性发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姑且抛开病因不谈。冰敷等物理疗法全无作用,我开的那么多药方也不管用。纵使打了点滴后指挥官的体温能被强行下去,不一会儿又飙升了……算了,还是把精力集中到病因分析上吧。”
“难道这世上还有我所不知道的发热病因?”女灶神试图强迫自己否定这个念头,毕竟她诞生时所依靠的心智魔方可是被录入了人类迄今为止所有已知的医学知识。突然,她灵光一闪,用舰装上的通讯设备拨通了舰队总参谋长萨拉托加的专线,后者在萨摩斯岛科考活动中是指挥官的副手。
“你怀疑指挥官的病和科考活动有关?”萨拉托加的声音自通讯器的另一头传来。“不可能,岛上的实验样本都是安全可靠的,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的未知细菌和病毒。”
“那会不会是那些样本具有放射性,破坏了指挥官的免疫系统?再或者它们与具有心智魔方适应性的指挥官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反应,引起了指挥官的高烧?”
“绝对不可能,这次实验的每个环节都是事先经过严密评估的,执行的过程也没有出现任何差错。”萨拉托加的语气不容怀疑。
“这样吗……”女灶神很是失望。又一条线索断了。“要不还是问问指挥官他本人有何头绪?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有些不容乐观啊。”
此时此刻,身为值班护士的金刚正在调配内服的药,另一位护士独角兽则用沾了酒精的棉球反复擦拭指挥官手臂上的静脉。
“哥哥别害怕,独角兽的动作很快,不会疼的。”
“我是指挥官……我不会怕疼的。”指挥官注视着针头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苦笑着说。此时的他,连说出完整的句子都感到费力了。
“哥哥别逞强了。听约克城姐姐说,指挥官连喝药都怕苦,怎么会不怕打针呢?”独角兽拔出针头,给指挥官止血。
指挥官默然。他总不能明说自己是想享受被约克城照料的感觉才故意问药苦不苦。而且他也知道,独角兽并不是像看上去那样老实乖巧的孩子。此时的独角兽,同样沉浸在照顾自己的体验里。
敲门声响起了,紧接着是喧哗声。女灶神不悦地开了门,为首的是大凤、约克城与列克星敦,在她们后面的姑娘则排起了长龙,从病房门口一直站到了医院门口。她们都是来探望指挥官的,手上提着各式各样的盒子与袋子。
女灶神提高了嗓门:“这里是急救室,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这样吧,当值秘书舰可以留下,其他人把东西留下。以后的探望都要提前预约,经我批准才能进来。”
大凤与标枪同时松了一口气,她们分别是照料指挥官饮食起居和负责通讯联络事宜的秘书舰。另外三位秘书舰里,高雄作为贴身侍卫全天站在急救室门外,自不消多说。负责文书机要的香格里拉则在档案室里整理文件,分身乏术。另一位见习秘书舰马可波罗则坐在办公室里,与代行指挥官职务的舰队副司令官企业合署办公。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她们同样抽不出时间看望指挥官。
约克城毫不退让,一对蓝色的眸子里透着愤慨:“女灶神,你连我也要阻拦吗?”列克星敦也发出了赤裸裸的言语威胁:“你如果不让我进来看他,后果自负。”
“怎么?医闹是吧?我女灶神可不是吓大的。你们要是敢动手,看还有谁能给指挥官治病!”女灶神一边叉着腰,摆出一副强硬到底的姿态,一边压低了声音,在约克城耳边说:“这样吧,我就给你俩破个例。等她们都走了,我准许你们进来。”
熟料不等约克城和列克星敦表态,门外耳尖的新泽西也听到了女灶神的话,她用力挤到门口,把头探了进来:“我为港区立过功,我为指挥官流过血!女灶神你不能这样!我要见指挥官,我要见Honey!”她的话可谓一呼百应。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胳膊伸进了急救室里。“我有誓约之戒,我要见指挥官!”“指挥官在海边和我许下了永恒的誓言,我也要见指挥官!”“让我进去!”“你不能剥夺我探望指挥官的权利!”
女灶神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似曾相识。那时指挥官刚刚被碧蓝航线司令部总部任命为特遣舰队总指挥,署理珍珠港海军基地及周边大片海域防务。尽管他在珊瑚海和中途岛战役击退了彼时尚为敌人的重樱帝国的进攻,心腹爱将列克星敦和约克城却先后受了重伤,被后送到位于旧金山的海军特别医院里治疗。指挥官等前线局势稍稍缓和,便以回白鹰联邦本土向总部做述职报告的名义去特别医院看望她俩。
然而,固执的女灶神却坚称约克城等人正处于关键的恢复期,探望的范围只限于亲属,上级不在其中,将指挥官拒之门外。于是,同行的萨拉托加和大黄蜂一口咬定指挥官是她们的姐夫,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属,逼迫女灶神退让。没想到几年一过,攻守之势异也。被探望者成了探望者,神采奕奕,探望者却躺在病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正在僵持之际,只听指挥官有气无力的声音自卧榻上传来:“罢了,罢了……你让她们都进来吧……”
在港区里,指挥官的权力是无限的。尽管他的身体很虚弱,但他的言语仍是铁令,他的意志仍是港区最高的法律。女灶神只得退向一边,任由这些如狼似虎的同伴闯进室内,将指挥官围得严严实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