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被夕阳染的猩红,混着硝烟的云如同结痂的伤疤一般,紧紧的粘天空中,良手持长刀,将满穗护在身后,而良的面前躺着两个满人蛮子,多年以来,这是他第1次见血。
整座城市都在逃亡,混乱充斥了这里的每个角落,官道上运河里都挤满了想要逃离这里的人们,而门板里还有的一双双或观望或无处可逃的眼睛。良披着从清兵身上扒下来的铠甲,熠熠生辉染血的铠甲,似乎让他成为了比狼还强大的存在,他咬着牙,拼命为身后的雌猫杀出一条生存的道路。
清兵好像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良用尽全身的力气拼杀,可最终还是无济于事,刀钝了,手麻了,意识也逐渐模糊。良看着被藏在暗处眼含着泪的满穗,他疯了似的提起断刃,疯狂的冲向从巷子口涌入的清军,他要为阿穗和自己的孩子最后争取一次活着的机会。
凉,非常凉,这是刀刃刺入体内的感觉,良用手轻抚自己的伤口,一股腥甜的气息直冲他的鼻腔。良举起刀鞘奋力的敲向清军的头颅做着最后的抵抗,最终他还是倒了下去,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舌头,看到了满穗的父亲,看到了泣不成声的阿穗....
阿穗....我最终还是给你赎罪了......良流着泪认命地呢喃着。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一阵剧烈的响声响起,那是三眼铳的声音,只见一个头戴军帽的少年将领扶起良,他看了看良的伤势。便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给良扎紧止血,完事后便招呼身边军士准备离去。
良见军士们要走,他便扯着嗓子问道:各位长官,你们不撤退吗?出城在那个方向。
领头的将领看了看良,回头说道:我们不打算走了,城里的居民还没撤退完,我们回去要与这座城市共存亡。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截骨笛说道:如果你到了崖州,可以的话你把它交给上面刻字的人。只见小骨笛上面刻着两个字:晓晨。
良望着渐渐消失的军士们,他拖着身体将穗护在身后,终于在最后一刻两人在运河中找到了一艘极小的船,靠着最后的力气两人将船划出城,最终停在了一片芦苇荡中,清晨的风吹动着芦苇,发出沙沙的声音,天终于亮了。
之后的几天,两人便随波逐流一直躺在小船中,终于在一天夜晚,穗的羊水破了。良冒险将船靠岸,他生起火,用随身携带的陶锅,给满穗煮着一锅又一锅的药品,满穗紧紧的捏着良的手,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往日精明强悍的雌猫形象,满穗皱着眉头,汗水大颗大颗的滑落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良爷....我好疼....呜呜呜.....我感觉我活不过今天了.......良爷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因为疼痛穗几度变得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她一直用力攥着良的手,似乎害怕良永远消失。
终于随着天空的破晓,两声明亮的啼哭声,让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满穗最终也脱力在小船上昏睡了过去良用刀割断脐带,再将自己的外衣给母子三人盖严实。而他自己则一只手提着刀,一只手为穗准备一些醒来后吃的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