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的干巴劲儿!”
我跟母亲视频电话,瞧着她乐呵呵的模样。
“你别看你二舅他瘦,那一根大柴火我抗都费劲,他撩起来就走。”
我边吃着饭,边听母亲讲着。
昨天二舅骑着三轮车,又给我家送来些子柴火,那都是他一根根劈的。
小老头比我还矮一个脑袋,一百斤出头,背搭着手,走起来飞快。
我笑了笑,不由得想起来小学的时候。
那时的他比现在壮实的多,因着离海近,跟着村子里的人干着出海的营生。
我瞧他,他不爱说话,笑的不多,尤其是二妗子过世后。
但是谈论起做菜做鱼,他倒能说个不停,一条鱼十八般做法,讲得唾沫星子乱飞。
不过,我们一家子人可能口淡,吃他做的饭,只觉得齁咸。
没几年,二舅的儿子,我的表哥,给母亲通了电话。
“你别急躁,有病咱就给他治……”
母亲安慰着电话那头的表哥,许是她未察觉,她自个儿的声音都在打颤。
好在医生说能治,是良性的,最后切去了半个胃,谁也没跟二舅说是啥病,只告诉他是个小手术。
他应是能明白些什么,我们不说,他也不问。
或许便是从那时开始,他身子逐渐瘦了,但那股子劲儿,像是从未减少一般。
就跟那柴火一样。

本文由小黑盒作者:嘬嘬嘬嘬嘬嘬嘬嘬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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