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拥抱之后,连芸松开了手,脸上流露出母亲般的慈爱,“对了,小良,娘去做饭,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嗯…甜的好吃,可爹爹跟我说小孩子才爱吃甜的,饭菜还得是咸的,味重的好…”良躺在床上,手扶着下巴纠结着。
“算了,娘两样都做,小良就好好养伤吧。”连芸起身出门,临到门口的时候,她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真像你们啊,穗儿,财儿…”
“娘真厉害,巴掌大那么一把小刀就能震飞臭舌头的破刀,等我好了,一定要去学…”,即使现在还在卧床养伤,良依旧不安分的挥舞着自己的那把小木刀,幻想着那些侠客的招式…
一股甜香伴随着鲜咸的气味从厨房传来,此时的连芸一边煮着红薯粥,一边做着浓油赤酱的炒白菜,过去的记忆也涌上了脑海:曾经,她也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可后来因为一些矛盾,她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即使她的丈夫极力挽留,她还是走了,家里最让她放心不下的,便是被她叫做穗儿和财儿的两个孩子…
“小良这孩子,看样子应该和财儿一般大…”连芸喃喃自语着,手上继续做菜的动作,“我是不是…也该出去看看他们了?”,随着思绪的弥散,一顿简单的饭菜便做好了。
“小良,吃饭了!”连芸端着饭菜走进房间,随后从床底拿出一张小桌子支在床上,扶着良靠在床头,给他垫了个枕头。
“好香啊!”良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炒白菜,送进嘴里,“唔…爹爹骗我,口重的也没那么好吃,”随后拿起小勺,舀了一口红薯粥,“还是甜的好吃,嘻嘻…”,良一口一口的吃着,而连芸支着自己的下巴,慈爱的看着。
“娘…你怎么不吃啊?”,“没什么,财儿还是这样呢,哪有你姐姐直爽…”,似乎是没回过神,连芸好像忘了眼前的小崽子不是自己的孩子…
“什么财儿?娘之前有自己的孩子吗?”,“啊!”连芸回过神来,“对不起啊,小良,娘想起了过去的事…”
“娘快说吧,从一进屋我就看出有些不对,娘为什么一个人生活在这里?”良放下了饭碗,不依不饶的问着。
“都是些过去的事了。娘不方便多说,小良理解理解娘好吗?”连芸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也拿起了饭碗,开始吃饭。
这场午饭,在二人的沉默中结束了,“小良,好好养伤,娘先出去…”连芸收拾好碗筷后,便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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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嗯,我早就不想干了,老乔,告诉下面的人,散伙吧…”
“您这是…?”,“没什么,就是不想干了…”,连芸的思绪漂回了很久之前,那时…她还是一伙匪人的头目。
自出生起,她便同她的父亲,当时的首领一同生活在匪窝里,她的父亲是个冷酷凌厉的人,又有手段,又好斗…
她的母亲却是个温柔娴淑的女人,母女二人在匪窝里是少有的,还心怀良善的人…,后来,她的父亲开始教她武艺,锻炼她的手腕,她也在坚守底线的情况下,成为了父亲的左膀右臂,她父亲的另一个心腹,便是发家时就跟着他的老乔。
母亲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病逝了,没有了母亲的劝解,她父亲的行径越发残暴,她也想劝父亲,可无论作为女儿还是下属,她都影响不了父亲…
父亲死了,一直帮着父亲做事的她不免有些迷茫,虽然事情都会做,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什么…
可是后来,她遇到了他,朝廷的武状元,他的武艺也很好,在她出手前便解决掉了那些对她图谋不轨的歹人…事后,他告诉她自己的名字:满贵
日复一日的生活让她感到厌倦,手下良莠不齐的境况也令人心烦,在她的授意下,愿意散伙的便发钱送走,不愿的便处理掉,特别是那些野狗般的,不过,还是有一批人跑了,他们的头目,叫石兴。
她找到了他,两人结为鸳侣,他不了解她的过往,她也没提,她收获了爱情,也乐于身居幕后,帮助他…
“小人石兴,拜见大人”狡诈的黄鼠狼还是找了上来,此时的她已经是有了一儿一女的母亲,她自然会提醒他注意,她不愿与过往的人与事有所接触,不过…如果能重来,她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石兴赶尽杀绝…
但石兴还是很聪明,总能逃掉她的清扫,再后来,他受到了朝廷的压力,不得已用了石兴给的毒计,他…渐渐失去本心,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她开始感到失望,虽然府中越发的繁华,但她开心不起来,现在她最在意的便是她的两个孩子:满穗,满财,姐弟两人都给了她莫大的慰籍
裂隙,一旦出现,便再难弥补,在又一次知道他做了那脏手的事之后,她一怒之下离开了他,临走时她想带孩子走,可终究还是不能…
她已经在此隐居许久了,他总是给她送钱,写信,可是钱她分文不取,信更是看都不看便撕了,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良的到来…
过往的记忆涌上脑海,连芸不免有些恍惚,今天一天之内石兴和良的到来打开了她尘封许久的内心,促使她想起了过去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