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金闕,不是這樣激進,同樣,成熟的實驗成果也不多。那時候,金闕給我最大的感覺,就是“為理想,幹實事”。三界之大,空談理想的人很多,玉虛學府多是誇誇其談之輩。
他們拿著一張三界地圖,指點江山,評論關乎各族融合的諸多事宜。言必稱理想,行必舉正義。
但其實,無非是些公子哥和富家小姐的茶餘消遣罷了。那些人,眼不見生死苦弱,行不出園圃樓閣。
依仗著仙族的天資,和父輩的基業,就自命不凡,倨傲不馴。我受不了那樣的生活。
我受不了我在九天之塔上和同學品茗吟詩,但人界仍有生靈塗炭、各族相爭。
我受不了聽那些“融合平等”、“兼容幷包”的口號,但各族之間的隔閡與誤解與時劇增。終於,在某個飄雪之日,我離開玉虛。
我只記得那天的雪很大,腳踩在雪上,軟綿綿的。
但我從未回頭再看,玉虛,在我心中的美景已然幻滅。雪停之時,我已經在三界遊歷多時。
須彌山、貓島、三途川,以及非都之外大大小小的城市,我都領略過。見得越多,我越想改變這一切,三界融合絕非正途。
“為理想,幹實事。”那時候我腦子裡,只有這六個字。所以,我主動敲響了金闕生研所的門。
繁文縟節、虛仁假義、坐談論道,在這裡通通不存在。
通天和我一連深談了幾夜,在很多問題上,我們不謀而合。也有很多問題,我們針鋒相對。
“廣目,請以震宮之位,匡正金闕之道。”這是我正式加入金闕那一日,通天所言。
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在金闕觸摸到了自己的理想一-保持三界分立,造福各族生靈。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我,和通天,皆不是今天的我們吧
那之後發生了太多事,金闕就像是一輛開往深淵的列車,我不想再為它鋪就鐵軌。
所以,我舍震宮之位,不願再與之為伍。
玉虛、金闕,
一個盲目追求“三界融合”而自醉,個狂熱探求“完美生命”而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