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1第三挖掘場，月球地下1300m。
龐大的圍繞著神器而建的異常觀測站在四天內竣工。
一切先進齊全的設施只為觀察記錄任何來自神器的波動。
閆連博士取下耳機，搖了搖一旁趴在監聽設備前假寐的邁克·洛夫斯特。
“快來聽聽這個。”
“已經聽了整整兩個小時了，讓我休息一會吧，就一會。”
洛夫斯特悶悶的聲音從胳膊下傳來。
“我也聽了這麼久了。”閆連不由分說地把耳機戴到他頭上，“但這個你真得再聽一聽。”
“哎。輪班都快結束了，還不如放我回去睡覺，然後吮吸那美妙的噩夢乳汁。”
洛夫斯特無奈地坐起身，皺著眉頭聽完了這段頻率。
“怎麼樣？”
“嗯。”
“只是‘嗯’？”
“行吧，這是一種新的信號模式。如果是兩個小時以前，我可能會說這相當有趣，但現在我只能說它很無聊。我現在又困又累。”
他打了個哈欠，再次埋頭趴下。
“也許今晚我只能睡著兩個小時，然後就得起床來替班。”
“你再看看這個信號是從哪來的。”
閆連操控面板，把數據發到公共終端上。
洛夫斯特偏過頭，“什麼意思？它不就在我們前面嗎。”
透過眼前的落地窗，便能看到巨大的漆黑球體屹立在不遠處。
“你檢查下泛空間波動的範圍。”閆連賣了個關子。
洛夫斯特瞟了眼屏幕，“真的有點怪。”
“嗯哼。”
“這麼說這是回聲？”
“模式正在不斷重複。先是從這裡發出，然後是那裡。”閆連指了指屏幕上的兩個位置。
“你是覺得信號在它和太陽系之外的某個東西之間不斷反彈？”
洛夫斯特坐直了身子，詫異地看向他，“你瘋了吧。”
“我沒瘋。還有，這種信號是不會反彈的。它在連續相位現實之間能碰撞到什麼呢？”
“什麼都不能。”他終於明白了，興奮地吹了聲口哨。
“你還希望輪班早點結束嗎？”
人工智能計算機/防火牆//已達到暴露限值。退出觀察。
“別管那個克洛維斯的蠢AI，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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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第二挖掘場，指揮中心，共享部。
鄺軒獨自站在一張足以圍坐二十多人的圓桌前。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不斷有全息投影出現在桌前，他們互相致意著。
二十四個席位很快坐滿，鄺軒看向離她最近的兩位。
“楊琳首席，韓萬偉將軍，還有航天局理事會的各位，大家好。
“今天我要彙報的事情很重要，就一切從簡了。
“K1項目組的物理學專家閆連博士和洛夫斯特博士在有關與K1異常點進行交流的‘遙遠來源’上有相當重大的進展。”
鄺軒將一個複雜的全息模型呈現在圓桌上空。
“他們的物理模型將其信號描述為六維流形的漣漪，完美地呈現在我們所熟悉的四維空間的每一個點上。”
她揉揉眉心。
“老實說我幾乎快懂了。”
眾人發出善意的笑。
“但我是一個動態的生物，無法將他們的理論聯繫到我所生活的熟悉空間上。
“我很希望他們能少取得一些進展，或者進展得更艱難一點。因為這樣就證明即使是克洛維斯也不能輕易理解這個異常，我也有理由讓我們的人放鬆一點了。”
鄺軒嘆了一口氣。
“但現實總是不盡人意。
“為了在「克洛維斯·布瑞」奪走這個基地前徹底將其研究透徹，我已經將他們曝露在異常點的時間推至極限。我很害怕這件事會發生，真的。
“也許他們馬上就會把它奪走了。如果防火牆被入侵，我們在這裡做的所有努力都會付諸東流。「克洛維斯·布瑞」將會審查並扣押我們的發現，他們會這麼做的。
“我們必須採取預防措施。
“我們將繼續維持外星植物學的工作，但曙光基地和K1項目之間不會再有通訊。此外，這一類遠程通訊就此結束。我會親自前來提交紙質進度報告。”
“我覺得應該提醒你一句，鄺指揮，這麼做是非常不合規章制度的。防火牆的算力足夠抵禦除戰爭思維拉斯普廷外的一切入侵攻擊。”
韓萬偉將軍列出AI防火牆的常規安全協議。
“的確，通常來說，我會同意你的說法，但我相信各位克洛維斯·布瑞公司的朋友們應該也一樣。”
“哈？你這是在指責「克洛維斯·布瑞」......監聽我們的通訊？你覺得他們現在也在監聽嗎？”
楊琳首席有些詫異，隨即笑了。
與會的理事們也跟著笑起來。
“礙於協議，我不能告訴你克洛維斯·布瑞在協助組建這個任務時做過些什麼。”
鄺軒饒有深意地說道，“但假如，我是說假如某個公司曾請求我們幫忙共同組建一個計劃的話，我會推薦你們怎麼做，比如切斷他們提供的可能有後門的AI與外界的聯繫。”
眾人們再次爆發出一陣鬨笑。
“原來如此......但你還是沒有解釋為什麼K1項目在你看來這麼重要。”
楊琳首席繼續提問。
鄺軒將地質檢測報告上傳，全息文件出現在理事們身前的桌面上。
“這向我們展示了K1異常抵達月球的大概時間點。
“項目組成員有很多可能會令各位震驚的猜測和推論，但我不能在這裡說。我會準備詳細的報告。”
“多久能提交一次報告，指揮官？”
“每個季度一次。如果有重大發現的話也許會提前。”
“我們期待幾個月後與你的會面。”
“我計劃明天就回去。”
理事們驚訝起來。
“好吧！我可以代表理事會的大家說一句，我們很期待你的報告將帶來一些具有重大意義的發現。”
楊琳首席環視四周，眾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這是肯定的。如果沒有其他要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基地的工作足以忙到明天。”
“好的。再見，指揮官。”
“再見，首席，將軍，尊敬的各位理事會成員。通訊結束。”
一個個人影從桌邊消失，共享部的會議室再度安靜下來。
鄺軒操控著全息懸浮屏幕，找到AI數據庫中坦尼斯博士和閆連博士他們的討論音頻。
“防火牆，將以下內容從你的記錄中抹除。”
人工智能計算機/防火牆//已抹除/虛偽/鏡像該記錄\已鏡像
“切斷與戰爭思維拉斯普廷的連接。”
人工智能計算機/防火牆//戰爭思維拉斯普廷要求給出斷開連接原因
“讓拉斯普廷自行聯繫人革聯航天局。切斷連接。”
人工智能計算機/防火牆//否決。戰爭思維拉斯普廷將保持頻道開放
“好吧。調出跨空間通訊的關鍵節點圖示。”
存檔已鏡像記錄//已存檔//隱藏該文件\已隱藏
人工智能計算機/防火牆//全息影像\已提供
“列出所有可能被用作後門或被臨時操控以接發訊息的端口。”
全息影像\已修改\已提供
“把它們傳到我的終端上。防火牆，刪除我跟理事會的所有對話，以及這一次對話的所有記錄。”
全息影像//虛偽\已上傳
刪除記錄\已刪除
刪除鏡像記錄\已刪除
刪除已隱藏文件\未找到//虛偽\已刪除
人工智能計算機/防火牆//刪除成功
一排排刪除彙報的光芒映照在鄺軒臉上，她閉目沉思著。
“通知維德·波爾醫生收拾好自己，到船塢等我。提升盧麗·漢娜為醫療部主負責人。”
指令\已送達
“……希望我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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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114V14191$LUN-0.981
身份：珍妮特·格林主管
地點：K1第一挖掘場，員工宿舍，403房
威脅探測：無
威脅響應：無
修正響應：展示記錄601，文件//向拉斯普廷報告\已取消
【低聲的啜泣】
“小刻。我今天快被一個比你還能吃的傢伙氣死了。”
“他他……啊啊，他真是個愚不可及的木頭！混蛋！”
“我再也不會和他說話了！”
沉默//00:00:16
“我不想把你留在家的，而且……你和那個連飯都不會煮的臭女人住在一起，真的讓我放心不下，我好怕你餓著了。臨走之前我都沒能抱抱你。”
“原諒我好嗎。”
“格瑞斯那個臭女人把我丟到這個…呃，又危險又機密的基地。它的機密程度高到我甚至在離開之後就不能給你們發任何信息。”
“我每天都很想你，小刻。哼，好吧我承認，我也很想那個臭女人。”
【破涕為笑】
“好了……先從大事開始說起吧。”
“我現在在月球上了！當然了，等你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肯定已經知道了。”
“怎麼說呢，他們在月球上發現了一些東西。那是一個……誰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它似乎在跟距離這裡很遠的某個東西說話。它也許是在跟另一個旅行者說話！或者旅行者的起源。”
“但是事情變得很糟糕，越來越多人生病了。”
“睡不著覺，吃不進飯。吃不進飯欸！很可怕吧。”
“我在這裡的工作就是照顧一個既能睡著覺又吃得進飯的傢伙，啊啊啊，這麼說得我好氣啊。”
“可惡的格瑞斯，可惡的林泊！”
“林泊就是那個和你一樣能吃的傢伙！”
“啊抱歉，我不是說你小刻。我們小刻最可愛了，香香的軟軟的。”
“我很快就會回來了，等我好嗎？小刻生來就是要給珍妮親親的哦！”
【親吻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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