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同文小說丨《驅煞記》丙卷·貳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6-12 15:48:09 作者:仵空小師傅 Language

  •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丙卷·貳 滿峰醉香,翠色催暮老

翟秋靈與特蕾希見桑吉一眾簇擁孟塘雨入了後艙,便和吉爾雯來到船頭看光景,這時兩名藍衣女地精端來一小桌糕點,翟秋靈笑著打量:“嚯,還有吃的吶!”把特蕾希放到將軍柱上,接過遞來的溼帕擦手。
“貴客,請!”地精半蹲舉帕過頂。吉爾雯從沒見過如此的行禮,臉瞬間漲成紫紅,猶豫不前,翟秋靈笑道:“快接過去呀,卡多雷。”吉爾雯忙彎腰接過,細細擦了擦手,又畢恭畢敬交還,翟秋靈咯咯直笑,又給侏儒遞上了一副溼帕。
擦畢,兩名地精做了一個萬福:“旅途勞累,請三位貴客先胡亂用些。”翟秋靈揮手挑眉道:“謝啦,你們先下去吧,我們單獨聊會天兒。”地精低聲應下,笑著離開,翟秋靈嗅了幾嗅桌上的糕點,問道:“你想吃哪個?”
“我想吃那個。”特蕾希掃視一下,指著最遠的那盤。接過如甜筒的糕點,只咬了一口,眼睛微微睜大,感到口中軟糯香甜,很是美味,“這是什麼?好好吃呀。”
翟秋靈道:“這是梅花糕,聊回在山上的話題,你們從空中墜下後,發生了什麼,我與塘雨兄到時,要不是見到水軍帶著你遺下的匕首,還真尋不得半點你倆的蹤跡。”
吉爾雯嘆了口氣:“唉,從高空落下後,我剛想跑去飛龍那裡取行李,就聽到身後一陣槍響與吵鬧,我回頭還未看清楚就被打暈了。”特蕾希點頭補充:“我更是,當時我已經頭疼欲裂,兩眼犯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拎起來裝到一個麻袋子裡了。”
翟秋靈尋思了一番,將在山上的見聞粗略與吉爾雯講了,隱去了她假哭套話,只說問到他倆被掠到了北方城堡。特蕾希點了點頭:“等我倆醒來時,已經身處在北方堡壘的牢房裡了,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著,身上的武器都被沒收了。”翟秋靈皺眉道:“沒收了?那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們到時,見到牢裡的鎖鏈是用利器切斷的,救下的人類也說是你用匕首弄開的枷鎖。”
聽罷侏儒與暗夜精靈對視疑惑,吉爾雯想了一下,說:“額……大體是這麼個意思,但又不是這個這樣的……”翟秋靈白了一眼,打斷道:“卡多雷你別打啞謎了,快快平鋪直序!”吉爾雯紅臉抱歉,特蕾希開口敘述:“那段經歷還挺邪乎的,當時是這樣,差不多到半夜時分,就聽到外面有砍殺與炮聲的聲音,我們倆以為是孟大師前來救我們了,這時我腦中突然響過一個聲音,叫我注意窗戶。我朝那邊看去,一道銀光飛了進來,我起身去接,發現居然是被繳的匕首,我想都沒想,一技剔骨的發力,就將手銬給削斷了,然後在我給其他人都解開束縛的時候,牢門居然自動打開了,當時我倆真的以為是孟大師,以前聽人說,你們武僧不是有一種隔空傳音的邪門法術嗎,而且還打開了牢門,估計錯不了,但是我想往門口邁去,體內就莫名的泛起了噁心,我感到了一股強大聖光之力在外面,就不敢再往外走了。”吉爾雯續道:“嗯,有一個被關的人解開枷鎖後,拔腿就往外去,那股聖光也就消失不見了。特蕾希叫我先不要動,她潛行出去勘探了一下,等她回來說安全後,我們才離開了牢房。”
翟秋靈點頭恍然:“原來是這樣啊,你們出來沒尋到救你們的人嗎?”
“尋人?嘿嘿,人家吉爾雯大祭司一出牢房就要去找回他的寶貝木頭棍子,哪有閒心知恩圖報呢!”特蕾希邊吃邊笑,翟秋靈看到吉爾雯又紅紫了臉,握著法杖的右手稍稍朝外移了移,便知此法杖真的對他意義非凡,打趣道:“哦,原來湯姆說的你倆去找回法杖就是這個鹿頭棍子呀!”
吉爾雯抬頭問:“湯姆?湯姆是誰?”
翟秋靈道:“就是我與塘雨兄救下的……叫人家逃犯也不合適,就是……就是與你們關在一塊的一名人類,你倆的消息,我與塘雨兄也是從他嘴裡得知的。”將在南貧瘠之地的遭遇也道了出來。
吉爾雯仰頭唸了一句禱詞,感嘆道:“請求艾露恩憐憫,願他的靈魂得以安息,今生的罪孽與苦難都隨著逝去煙消雲散。”特蕾希看著吉爾雯,若有所思:“我估摸著薩恩這次也是去調查北方堡壘的事情的,唉……販人販毒,這已經觸犯聯盟的法律了。”
“是呀,後來呢?”
特蕾希對血精靈說:“後來就和你見到的一樣,我們順著路到了那個倉庫,找到了吉爾雯的法杖,當時我想原路折返太危險,而且南貧瘠之地也屬於你們的部落領地,指不定又要碰上什麼咆哮之傲的人,暫且朝南面先去往塵泥沼澤,待安全之後,再與孟大師聯繫。”
“你還真是一個小機靈鬼呢,你可不知塘雨兄在得知你倆沒在他推理的線路上時,又急又氣的面相,活脫一個炸毛的食屍鬼,在趕往塵泥沼澤的道上,嘴裡一直唸叨著要一定不要再出事了。”翟秋靈輕彈了下侏儒額頭,此時,大船行至兩峰之間,甲板上瞬間安靜下來,無人在言語碎聊,抬頭望去,亂峰巉似槊,氣流轉急,颳著峰壁發出嘹唳之聲,船帆鼓鼓,朝西提速。吉爾雯餘光瞥到法杖頂梢,想起那日深夜找回時,內心激動不已,“丟了它,我連最後的一點餘溫也沒有了。”暗夜精靈心中暗想,待將侏儒護送至影蹤禪院後,他要第一時間去尋她。
特蕾希又咬了一口糕,就聽到船後傳來一陣騷亂:“壞了,壞了,壞了……”
“翠竹,快拿些熱水來!”
“哎呀,都吐我手上了,嘖嘖嘖。”
“快,扶大師去下艙休息。”
三人聽著轉身,一名女地精端著木盆慌忙來到甲板,半拉身子上汙穢不堪,翟秋靈疾步走進,就聞到順風飄來的腥辣氣味,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那地精抿嘴屏氣,用力朝船外一傾倒,木盆裡甩出一道綠黃的水線,咳道:“哎呦,孟大師怎麼沒告知他暈船呀,吐了我一身子……”特蕾希欲上前幫忙,女地精趕忙閃身攔住:“沒事,沒事。不要髒了客人的手,我下去換件衣服便是了,三位是否有暈船的,船上備有暈船藥,趕緊服下以防旅途辛苦。”看到三人皆搖頭,女地精做了個萬福便離開了,特蕾希閃身跳到吉爾雯肩上,笑道:“孟大師居然暈船?那他是怎麼去到迷蹤島的?”
翟秋靈回到船頭,解釋道:“登上迷蹤島不用長途跋涉,神真子大人雖然常年遨遊於大海之上,但會定期在一些淺海臨陸的地區歇憩,我派的人會算著日子在憩點等候,待神真子大人到了,便可登島。”
吉爾雯一臉疑惑:“神真子大人是個啥?”特蕾希輕拍了一下暗夜精靈的耳朵,笑說:“你不知道翟秋靈的門派建在一個大烏龜的龜殼上嗎?那個大烏龜就是神真子大人。”吉爾雯驚道:“啊?真的啊?我在海邊怎麼沒見過那樣的大烏龜。”
翟秋靈嘖嘖兩聲,攤手說:“我派之所以叫‘迷蹤島’,就是因為有迷霧遮掩,行蹤隱避,沒我派的門人引路和指點,你是不會知道島體方位的,卡多雷。我記得有一次回島修煉,哪一年我記不得了,當時神真子大人就路過了泰達希爾北面,離的也就一兩裡的距離,那是我第一次那麼近的距離看到‘大地之冠’,家師還感嘆吶:‘冠之雄姿壯觀,坱圠霧海。上攬高穹,下定重溟。經滄桑而瞰世,吾倚大人以旁嘆。嗟乎!立主陸之外,擁大地之精,紛披枝冠婀掩晝,如極光晝夜之未判。若忽傾覆劈岸,則五龍震驚俱哀鳴,四尊遙顧而涕零。’”
見兩人一臉懵,她忙尷尬解釋:“就是讚歎泰達希爾的雄偉壯麗,總之呢,當時迷蹤島已經離著你們很近了,但你們卡多雷並未發現。”
“原來是這樣啊……”吉爾雯若有所思的聽著,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問,“就算是淺海,那也需要划船去吧,那麼大的體格,離陸地進了不怕擱淺麼?”說的便是黑海岸擱淺的海龜屍骸。
翟秋靈道:“通常我們登島有兩種方式,一種便是坐船,而另一種是乘坐風鳶出入島。在我們風語閣有一個風靈,它會定時去往島中的晨風湖上,引風送人進出島,同時感知有無陌生人在窺伺這裡。”吉爾雯聽後感嘆:“哇,那你們可真是夠神秘的。”翟秋靈嘿嘿一笑:“總之呢,沒有島中人的指引,就算是你知道了進出的方式,你也沒發登島的。”
三人又吃了一會兒甜點,見到一名地精侍衛從艙內出來。翟秋靈迎了上去:“齊普羅,還有多長時間到呀?”
“客人,小弟是桑吉·海馬刀。”那地精微笑抱拳,翟秋靈趕忙抱歉:“對不住,一回生兩回熟,桑吉小哥。”地精道:“咱們還要一些時間,大約傍晚便可到達。”翟秋靈“噢”了兩聲,見桑吉並沒移身,似有事的模樣,便問:“怎麼,有事?”桑吉扭捏回覆:“額……這個……這個……”半吞半吐間,之間接她們的幾個地精從艙門裡探出了頭,假做啞嗓催他快說,血精靈瞥了一眼,微笑道:“你有什麼就說,桑吉,沒事。”
“我等弟兄在山上初見,便知血精靈身手不凡,剛剛在室內,又聽聞孟大師說客人您功夫造詣頗高,弟兄們對客人好生敬仰,起了討教之心,不知客人可否……”話未說完,桑吉便埋頭作揖,引得船上一眾地精起鬨。
翟秋靈微微一怔,微笑反問:“孟大師都說我什麼了?”桑吉說:“孟大師就說您為人闊達,心思機敏,武功既高,三兩下便打敗了一干獸人戰士,對付火刃氏族的劍聖也不在話下,如果我們識貨,應該向您討教討教。其實,小弟也久聞迷蹤島風語廳閣的武功甚是玄妙,只是福薄未能有幸見到,今日有幸遇見門中高手,不領教幾招,心中卻有不甘。”說時始終保持作揖低頭,甚是殷誠。
“桑吉你也忒多禮了。”翟秋靈趕忙上前扶起地精,心中大為不快,那暈船的巨魔,明知道她前天剛身負重傷,雖有吉爾雯醫治已無大礙,但為保起見,怎能平白無故與人動手,稍有不慎,不平添旅途負擔嗎?
“真娘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要不應下,怕是讓這幫矮蘿蔔笑話了,唉……此等行為,不是孟塘雨那貨的在外人面前呲牛掰,就是私心作祟,藉機報復,抹平心中羞憤。”翟秋靈心中雖是罵罵咧咧,但此刻也只能出手,桑吉怯生生試探:“小弟向您討教風語廳閣的招式,配得上嗎?”翟秋靈哈哈大笑:“哪裡的話,桑吉小哥。你話都到這個份上了,我不答應豈不太過傲慢了,江湖相逢過兩招,無意傷人性命是不會記仇的。”
這時吉爾雯走了過來,詢問道:“辛多雷,你前天剛受的傷……”翟秋靈回身打斷:“無妨。只是切磋一下而已,沒事的。”看到桑吉展開笑顏,船上一幫工作人員知曉人家已同意,一窩蜂的從艙內後甲板湧過出。
“花生、毛豆、牛肉乾!土筍、青果、冰啤酒!”
“我賭十銀咱們贏。”
“嘿,我覺得血精靈的勝算更大一些。”
“你是對砮皂寺的功夫沒信心,還是對迷蹤島盲目崇拜呀!”
“我是覺得桑吉的功夫未到家,阿瑪麗可以,如果阿瑪麗上的話,我賭三十個銅板咱們贏。”
“得了吧,我覺得齊普羅更厲害。”
“那可是迷蹤島呀,你不知道那幫僧人有多邪乎,我聽二大爺說他們有一種武功,比魔法還神奇,能隔空斬斷一條巨龍的頭。”
“淨胡說,那是猛虎幫的武功,叫萬牛奔騰。”
“真羶炮,不懂就別亂說,猛虎幫的武功叫萬牛奔騰?那是玄牛幫的招式!”
“你怎麼知道的?”
“我能不知道?我乾女兒林音就在猛虎幫裡當教頭,我怎麼能不知道。”
七嘴八舌間,甲板外圍已經站滿了人,翟秋靈問這是什麼情況,桑吉道:“回客人的話,這些都是湖峰酒莊的工作人員。”翟秋靈頓感無奈:“我知道,我就是問他們跑出來幹嘛。”桑吉道:“他們也想目睹下迷蹤島的功夫。”翟秋靈翻了個鴨子嘴,又白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倆就以甲板中心的淺臺為擂臺,比試一番,坐在吉爾雯肩上的特蕾希甚是擔心,待血精靈走進,忙說道:“孟大師不就敗在了這桑吉的手下,真要打起來,你要可小心呀。”
翟秋靈寬慰一笑,雙手插入腰包中:“放心吧,這幾個貨我還是能應付過來的。”轉身朝淺臺走去,氣沉丹田,朗聲道:“怎麼個比法?”音量如虹,嘈雜的甲板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桑吉與他的弟兄們神色一稟,耳中嗡嗡作響,接著心中一沉,齊普羅拍拍桑吉肩膀,小聲道:“她剛剛說切磋兩招,看樣子是要來真的,你能應付得了嗎,桑吉。”此時桑吉心中也沒了底氣,低頭不語,他一旁的艾瑞迪斯道:“不行我去吧。”桑吉搖頭逞強:“不用,我上吧。”
齊普羅呻吟了會兒,踏步向前作揖道:“客人,是拳腳還是兵刃。”
“都可。”
“我等弟兄善施鈍器,不知客人用的是什麼兵刃。”
“掌上刃。”
“哎呀,這樣比試略不公平了呀。”
“無妨,又不是空手接刃,只管招呼便是。”
說罷,血精靈雙手從包中抖出,手甲早已套上,齊普羅抱拳道:“好,拳腳無情,刀劍無眼,咱們點到為止。”轉身將桑吉擁上臺子,觀眾歡聲雷動,叫嚷聲響徹峰谷。
翟秋靈抱拳輕輕說了一個“請”字後,昂首背手靜待對方攻來,臺下的艾瑞迪斯打氣道:“別讓她瞧不起了,拿出你的看家本事來,桑吉。”桑吉聽罷也不搭理,還完禮亮出金瓜錘,左手繃直,右掌背輕輕拍了一下額頭,黑黝黝的眉心間生出一個棕色玄牛印,架臂提膝,眼中也生出幾絲肅穆。
“‘金剛震’配‘大象無形印法’,一上來就搞這麼猛的嗎?”翟秋靈喃喃笑道,只聽到對面一聲暴喝,一道棕影筆直閃來,挾著金光向她腹部衝來,翟秋靈一眼便認出此乃砮皂寺的外家功法“蠻牛勁”,配上‘大象無形印法’加持,勁道剛猛異常。翟秋靈雙臂運氣,向前輕踏一腳,屈膝架臂護持於前,在桑吉衝來的一剎那,力從地起,朝前施了一個寸勁,“咚”的一聲,硬架住了橫烈的衝勁。
“好!”阿瑪麗見血精靈被頂得朝後平移,率先帶頭助威,除了侏儒與暗夜精靈,船上的眾人都叫了起來,齊普羅亦是點頭稱讚,但定睛細看,眉頭不自主的皺了起來。這時,翟秋靈輕嘆一聲:“小心了。”右掌輕輕一拍左臂肘,左臂彎曲之時右肘運氣朝外拐去,正中桑吉左下頜,呼的血精靈又側頭一腳,桑吉再也招架不住,橫著飛出臺子,將人群衝出一道口子。
這兩下又幹淨利落,眾人皆盡呆了,齊普羅苦笑搖頭:“這‘頂心肘’與‘旭日東昇踢’還能這麼用,真是長見識了。”阿瑪麗聽後,驚道:“那血精靈用的不是迷蹤島的功夫?”齊普羅道:“人家有意讓著桑吉,估計用了,桑吉這條命就沒了。”起身站上臺子喊道:“勝負已分,客人勝!”
翟秋靈抱拳道:“承讓了。”看到桑吉被人扶起,詢問有無大礙,轉身問起了其餘的三名侍衛:“試試?”語氣中帶著三分挑釁。
“好!那在下可要向客人多討教幾招。”艾瑞迪斯搶身上前,掏出錘子草草抱拳,祭出“大象無形法印”便朝著血精靈攻去。
“不可造次啊!”齊普羅阻攔不及,只看了數招,砰的一聲,自家兄弟就被拍飛了回來。
“大哥,她這次用了迷蹤島的招式了嗎?”艾瑞迪斯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子,也不管身子如何,急切切問道。
“沒有,都是些平常的功夫。”齊普羅淡淡道。
阿瑪麗不忿道:“嘿,我就不信了我!瞧不起人嘛這不是……”剛欲往臺子上站,被齊普羅攔下。
“我去會會她吧。”
在一片叫好聲中,齊普羅提錘站上臺子,翟秋靈哈哈一笑,道:“來吧!”兩人抱拳施禮後,齊普羅悶哼一聲,舞動金錘,向翟秋靈左肩砸去,翟秋靈提手封住來者攻路,雙手左右圈轉,一個交錯卸掉地精勁力,腰間施勁,左掌朝上一翻,向地精腹部直擊而去,這一掌簡潔迅速,要的就是一個快,齊普羅也不慌張,左掌托住錘頭,右手滑至柄尾,橫兵於前擋過這一掌,向上飛了出去。
在驚呼聲中,齊普羅抖身快速一拍額頭,祭出法印後,翻手挺著兵器朝下墜去,翟秋靈笑道:“這才像點樣子!”揮掌迎去,眾人只聽得錚錚錚之聲不絕,不知兩人你來我往的拆了多少招。
特蕾希是一次見武僧之間切磋武功,在她眼中,這種形似舞蹈的招式怎會有什麼威力,今日一見,顛覆了她以往的認知,正嘖嘖稱奇時,聽到空中嗖的一聲風響,地精左足在桅杆上一滑,身形詭異的閃到一旁三四米的地方,手中金瓜錘幻成扭曲的金光,奮力甩劈下去。翟秋靈回頭暗叫一聲不妙,這地精用‘羚蹄縱’閃身至她背後,用錘替鞭使出了一招“探雲鞭”,這一錘子要砸到身上,非斷掉幾根肋骨不可,她側身分掌,順著攻來的方向逆勢翻飛身體,擦著力道邊緣懸空飛起,四肢用力,改變了錘子的軌跡,化解了這雷霆一擊。
砰的一聲,淺臺一角被砸出一個大洞,翟秋靈也不等,凌空躍起,提氣在丹田,趁齊普羅無立足之地,先聲奪人,以橫衝之式攻之,曲膝與丹田真氣配合平衡,運送力道集於一點,單腿鞭出,送地精落到甲板之上。
旁觀眾人啊的一聲,齊聲呼叫。侍衛三人圍上要攙扶齊普羅,齊普羅揮手阻攔,待翟秋靈落地,他緩緩起身,抱拳道:“迷蹤島的功夫果然非同一般,小弟甘拜下風。”
“大哥,她施了迷蹤島的功夫了?”阿瑪麗強問道。
“嗯……”齊普羅點頭道。
“你何以識得?”桑吉問。
“正因我不認得,才斷定那是迷蹤島的功夫。”
“你這有點武斷了吧,大哥。”艾瑞迪斯不解道。
齊普羅抱拳問道:“敢問客人剛剛那兩招可是貴派的功夫?”
翟秋靈收起手甲,笑道:“不錯,正是我派‘貫日掌法’中的‘陰慘陽舒’與腿法‘翔龍在天’。”臺下觀眾大感詫異,紛紛低喃相詢:“那是什麼招式”疑者儘管問,血精靈卻無意理睬,只是笑著對齊普羅囑咐:“將人散了吧,你們四人人留下,我有幾句話相告。”
四人轟散船上員工,來到船頭,這裡只剩下他們與三名客人,翟秋靈輕咳一聲:“各位在砮皂寺呆了多長時間?”阿瑪麗立馬回答:“三年的光景。”翟秋靈點頭道:“原來如此,我看四位的基本功都挺紮實,只不過對貴派功夫的理解略有偏頗,砮皂寺雖然以外家功夫名揚島內,但也是要配上內勁才能發揮威力的,貴派的內家功我有幸見識過,乃無價之寶,當年迦藍大師遠赴盤龍脊外,在荒無人煙的孤島上閉關十餘載,終修出精純醇正的內功,整理成心法後,才開宗立派傳道受業,若是無用,你們的祖師為何還要苦苦閉關參悟呢?”
齊普羅四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感血精靈的點撥甚是有用。翟秋靈又道:“拳腳兵刃的功夫招式雖然繁多,但無勁力相配,即使再花哨,一拳一刀不能致勝,那又有什麼用處呢?各位的‘大象無形法印’施展的挺輕鬆,看著唬人,裡面卻幾乎是空個殼子,若沒了慣力巧勁之類加持,想無中生勁確實不能。”這時翟秋靈看向桑吉,微微一笑:“你們四人之中,除了齊普羅之外,就屬桑吉小哥兒的內功最為紮實了,只不過外攻稍顯愚鈍了些,這倒不打緊,多喂喂招,假以時日定會熟能生巧進步的,再就是逢人過招你也別那麼……那麼有儀式感,一上來就催動‘金剛震’與‘大象無形法印’,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會這兩門絕學是麼?這不明擺著讓對手想好付你的辦法嘛,腦子機靈一點,學學你齊普羅大哥。”
地精四人大為駭然,眼前的血精靈不但通曉他們門派功法,而且能給予指點,不由得紛紛露出狂喜之色實,阿瑪麗拱手道:“客人真乃高人也,令咱們讚歎不已。”其餘的也跟著應和。此時,桑吉卻自顧喃喃道:“那孟大師接不下我兩招就落敗了,豈不是內力很菜……”話未說完他腦後“啪”的中了一巴掌,回頭看去,齊普羅正在瞪著他,他立馬會意,忙道歉:“是小弟失禮了。”
“非也,非也。孟大師乃是我派的一名織霧僧,固他們修煉的真氣都綿綿溫順,泊然無感。”翟秋靈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心中偷笑面上佯作鎮定,“織霧僧平日以懸壺濟世為己任,修煉的內功主在解除病痛救死扶傷,如果他們的輸送真氣要是太過霸道強橫,病人舊傷未治,又徒填內傷,那就不叫醫者,改叫屠夫算了。”
地精們聽罷莞爾掩尬,翟秋靈讓他們先行去各忙各的,與聯盟的兩人回到船頭,特蕾希笑道:“姐姐好颯呀!”翟秋靈嫣然一笑,說道:“你又拿我開心,小心的我黑風撓癢爪手。”吉爾雯道:“辛多雷你的武功可真厲害,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這麼精彩的武僧打鬥,你剛剛說的話我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看他們對你非常敬佩,一定是相當專業的指點。”
翟秋靈看著船帆,幽幽道:“我也是看出他們執著勤奮,才起了惻隱之心,說了一些經驗之談,讓他們少走一些彎路罷了。”吉爾雯疑惑道:“惻隱致信?我不懂。”翟秋靈道:“你們倆有所不知,這砮皂寺的武功博大精深,只不過……嘿嘿,他們的俗家弟子,是學不到什麼真功夫的,在砮皂寺之中學藝分兩種,一是關門弟子,也稱‘束箍行者’或‘束箍僧’,是寺中長老授予頭箍的弟子,這類弟子大多資質不凡,由寺中得道高僧親帶,若非重大事故,十年之內不可擅自出寺的,這樣的僧人往往學成之後武功上的造詣均不俗;第二類就是如這四個地精一樣的,叫俗家弟子,也稱‘腳僧’,而他們是一個師傅帶十幾號人,學成幾個套路的招式,修淺顯的內功心法後,在參加一個群體的習武展演後,便畢業出寺了。我遊歷時見過不少砮皂寺的俗家弟子,大多畢了業就把學的武功荒廢了,只求能簡單的防身避險即可,這四個我一交手便知道他們的基礎還在,就是不得要領進步遲緩,這已經很難得了,我尋思,他們是真的喜愛砮皂寺的武功,私下沒少苦練,要不然咱們在山上碰頭時,趴在地上的就是他們哥兒四個了。”
特蕾希奇道:“既然在寺廟學不到什麼真功夫,那他們為什麼還要去那裡學藝呢?”翟秋靈道:“這個說起來就複雜了,我聽到的有這幾個緣由,島內許多地方需要會功夫的人看家護院,家境貧困的為了討一個謀生的差事,便會鋌而走險去往螳螂高原的砮皂寺,那裡的學費十分的便宜,過於貧窮的,可以在寺中打工抵費,期滿歸來時,砮皂寺還會授予一張官方的文憑,討工作也算容易的多了,其次,砮皂寺地處盤龍脊外,是熊貓人四大寺院之中,唯一一座不在熊貓人生活範圍內的寺院,如果長期按照其他寺院的標準來招人,估計寺院早早的便人才不濟,斷掉了傳承,所以他們便降低門檻,廣納人才,有天賦不錯的便納為關門弟子,一般的或者有目的性的,做個‘腳僧’也不賴,這些人回了關內,還可替寺院宣傳,有需求的便引薦了去,久而久之,生源就有了保障。”
特蕾希打趣道:“我的天吶,原來還有這樣的操作,我聽說武僧大多都清靜無為,無慾無求,原來賺錢的套路也是層出不窮吶!”翟秋靈長眉一挑,佯作嚴肅道:“我也是道聽途聞,就是……沒有根據的傳聞。一家之言,姑且聽之。若有異議我概不負責!”
船又穿過幾座峰島,四人看到滿澤落日鎔金,此時,舵手命人收了船帆,改由人力翻槳,聽著船下傳來有規律的號子聲,翟秋靈心生颯爽之情,船漸漸朝北,千丈懸崖後露出了一條長長的吊橋懸於兩峰之間,上面人影散亂,不等三人反應,船尾一人喊唱:“你曉得那個黑雲峰的酒莊幾重彎哎,幾重彎……”
唱聲粗獷,悠揚高亢,沒等一會兒,吊橋西面的峰島上傳來回唱:“我曉得石林的酒莊那個六道彎哎……”是個純樸大方的女聲。
船尾唱道:“七島六彎那個舀天的上酒哎,天上的酒哎,正當那個夕陽紅呀紅,一天的勞兒呦,那個困又乏。可幸的那個見到四方樞,我便知道那個對了路。”
島上又唱道:“誒!對嘍!四方樞那個下面過大船,東風送香那個迎遊子哎,迎遊子。拉不上話話就招一招手,招一招手!歡迎把家還吶!把家還!”
吉爾雯和特蕾希齊刷刷看向翟秋靈,她蹙眉思索了一番,猶豫道:“這聽起來好像熊貓人的登山調子,詞兒我聽不太明白,啥四方大叔要天上舅舅的,沒大聽明白。”隔了一盞茶的功夫,船前吹起了風,風中的陣陣麥芽香氣引得眾人齊“啊”了聲,在餘暉下翟秋靈碧眼大亮,連連驚呼幾個“臥槽”。
前方一座峰島,峭石巉巖,傾崎崖隤,島上巍然屹立著一座重簷歇山頂的熊貓人式建築,氣派異常,而在建築之後,一根比屋脊還高的柱子迎著夕陽閃著耀眼的光澤,眼前景象看得吉爾雯與特蕾希瞠目結舌,翟秋靈也嘖嘖奇道:“德拉茲特鎮長的合作伙伴好生壕氣呀!”船又稍近一些,光線微頹,吉爾雯指著柱子說:“那是什麼?”三人細看,那柱頂一個大圓內兩座飛簷屋頂垂脊切疊,兩條似電的線條從左至右拖著房底,這時,身後傳來解釋:“那是我湖峰酒莊的標誌,客人。”來者正是桑吉。
特蕾希問道:“那裡原先是不是亂風崗?”桑吉笑道:“不是的,客人。亂風崗早過了,那裡原先是黑雲峰。從那順著橋往北便是剃刀高地。”吉爾雯驚歎道:“哇!你們家主人買了多少山峰呀。”桑吉道:“也不多,這裡目前剩下的大小峰島五十座,我家主人緊緊只買了一半。”翟秋靈冷笑道:“哼……一半,還緊緊。你們地精可真有錢呀!”桑吉微微一笑:“客人們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們便到岸了。”鞠躬離開。
大船停靠在黑雲峰對面的一座陪峰港前,癱軟的孟塘雨則被扶到一滑竿上,由舵手扛著去往酒莊,齊普羅行至最前面引路,見到一躺在沙灘椅上,穿著花褲衩的野豬人,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太陽都下山了,還在這曬膘呢?”那野豬人喝了一口椰汁,嘿嘿回道:“一會兒就回去了。”
待走遠一些,翟秋靈上前問:“剃刀沼澤的野豬人何時變著這麼溫順起來了?”桑吉笑道:“定時供應一些酒水給他們,這一代商路就會很安全了。”翟秋靈樂道:“我現在對你們家主人越來越好奇了。”越往上走,香氣越濃,據桑吉說,傍晚這裡的便會由白日的陸湖風變成自西向東的山風,酒莊最西面的酒廠釀製啤酒的氣味,便會隨風飄來。
孟塘雨聞到香氣,似活了般“嗯”了一聲,緩緩睜眼道:“你們酒莊還釀啤酒?”他身旁的阿瑪麗道:“是的,客人。我們酒莊的小麥啤泡沫細膩豐沛,入口醇厚焦香,炎炎暑日喝上一杯,涼爽一身吶。”孟塘雨聽後來了精神,撐起腰板欲詢問酒,想到比試一事,趕忙問道:“你們與我秋靈妹子切磋過了?”桑吉轉頭笑道:“切磋過了,我等都很是佩服血精靈客人的武藝呢。”巨魔滿意昂頭,自風流去了。
穿過幾個吊橋後,在中間的一個島上,一名毛色灰黑的女牛頭人正抱著一隻藍色蟲蜥,腳下的灰色禍害鼠見到他們,吱的一聲躲到了牛頭人的蹄後,眾地精見到她也不理睬,繼續前行,翟秋靈留神瞥了一眼,那牛頭人一直目送他們上了吊橋,神色頗為意外,她不明就裡,索性也不知聲,置身在吊橋上,香風起處,只見下方的湖水,自西向東,紅波浩浩,如血的波光亦漸漸暗淡,遠處的房影,遮住了陽光,翟秋靈仰頭細細瞧這那個柱子,應該是原先這黑雲峰牛頭人營地的圖騰,上面雖是刀砍斧斫出不規則的線條,形成了順滑利落的線條,但未波及之處仍有不少藍漆未有剔除,待到篝火點明,她瞧見這柱子還有一個碩大黃金蓮狀的底座,由金子與秘銀錯出的花紋,在火光下似是能自行起舞。
桑吉見翟秋靈看得出神,便問道:“客人,這柱子又甚麼好看的呀。”翟秋靈道:“這柱子是這裡原有的,還是你家主人另從別處弄來的。”桑吉道:“是這裡的,原先是恐怖圖騰的圖騰柱,被我家主人改成了酒莊的標誌。”翟秋靈搖頭苦感慨:“你家主人……你家主人還真是……”
話未說完,迎面突然咚咚的蹄聲,一隻重裝河馬馱著一隻黑猩猩向他們走來,翟秋靈、特蕾希、孟塘雨三人心頭一震,如此碩大的動物上了橋,橋面激起的餘波暫且不說,拉索是否能承受得住都未可知,齊普羅主動打招呼:“穆克拉的勇士,原來您還沒走呀。”橋面只微微晃了下,自然下垂的弧度並未改變,彷彿河馬無半分重量,那黑猩猩喔喔嘎嘎一震怪叫,笑道:“現在回去也不遲!我都算好了,明天中午到達棘齒城,正好能趕上回藏寶海灣的那班船。”說時猩來瘋的敲打坐騎馱著的酒罈。
“那就祝你一路順風,路上慢點!”齊普羅拱手笑道。
“好嘞!回頭見啦!猩猩不喝酒,枉在世上走。穆克拉的酒量寬,舉起這壇就能幹……”那猩猩哼著四六八句的小曲,消失在隊伍後面。特蕾希驚呼:“是這橋不真實還是那河馬不真實?”翟秋靈點頭附和:“是呀,不會那河馬是一個幽靈形態的坐騎吧。”孟塘雨也是冷汗涔涔,搖頭分析道:“應該不會,幽靈坐騎極為稀有,無色無味,輕盈無重,成半透明的虛幻形態,與洛阿神靈現身時極為相似,那河馬瞧得分明,現在還能聞到它身上的草腥味,不可能是幽靈坐騎。”
“嗯?什麼這不真實那不真實,不是那個河馬……”吉爾雯此時開口,他摸索著左手邊的扶手解釋,“這橋的懸索、吊杆用的是菲拉斯的藤蔓,天然韌性就好,減震效果極佳,橋面的木板也是那邊高原上的烏木,堅硬如鐵。鐵爐堡的攻城坦克從上面經過,這橋都不會斷的。”
四人齊“啊”,翟秋靈頓了一頓,朝桑吉問道:“這不會也是你家主人的傑作吧?”桑吉搖頭展顏:“非也,客人。這些吊橋我們來時就在了。”特蕾希驚歎:“經歷過了黑龍的摧殘仍舊如此,可真幸運。”阿瑪麗道:“不是的,客人。災難過後,這裡一片廢墟,橋也破敗不堪,我家主人聯繫上駐紮在西邊的德魯伊,請他們幫忙修繕的。”吉爾雯點頭道:“難怪能感到自然之力,想來那些大德們應該給吊橋做了祝福。對了,桑吉,你家主人是誰呀,到現在了我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
此問一出,地精們皆尷尬沉默,翟秋靈與特蕾希也對視疑惑,既有意幫忙,卻不肯透露姓名,這其中不免讓人心生疑問,齊普羅嘆了口氣道:“客人們,請稍安勿躁。您們乃是貴客,我家主人叮囑過,他要隆重的介紹自己,我等現在不便透露,但是客人們放心,我家主人乃是廣結善緣之人,絕無任何歹意。”
吉爾雯想到侏儒是軍情七處的特工,忙問:“特蕾希,你知道嗎?”特蕾希想了一會兒,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部落的事情,咱們聯盟的哪能知道。”出了吊橋,眾人終於來到了黑雲峰上,如今光線若明若暗,遠處的事物看不真切,翟秋靈見到柱子周邊的草叢中露著一塊小碑,好奇心起,在眾人面前佯作伸懶腰,催動真氣於手心,送出掌風,兩瞥之間看得清楚那是一塊風水石,上面撰刻著“陸陽殿”三個大字。
  • 注:文中的武僧並非現實中的武僧,《魔獸世界》中的武僧,最開始為熊貓人種族特有職業,現實中的人需剃度才可出家為僧,但熊貓人通體毛髮,剃度才可成為僧侶不太現實,固為符合故事情節,文中的武僧在形象與戒律,是根據遊戲中的武僧職業進行的二次創作,切不可與現實中的各佛教混淆,砮皂寺的‘束箍行者’、‘束箍僧’、“腳僧”乃本人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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