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星海彼岸是否有伊甸,我只希望餘生還能陪著你。”
“I don\'t care if there is Eden on the other side of the sea of star, I just hope I can stay with you for the rest of my life.”
(這一段有點拖沓,聆光者是指雨林長老,先語者是晨島長老,嗯,我知道有些消息已經被小陳官方證偽,但是……我就喜歡,怎麼著吧⊙▽⊙)
(先祖語)
“風,輕輕揚。
花,海一樣。
夢,緣緣長。
你,是否在遠方。
雲,飄飄蕩。
虹,雨衣裳。
光,熠熠芒。
你,一直在心房。
……”
空靈的旋律、悠揚的長笛,小光之子們清澈的歌聲似乎就像一縷輕盈的風,惹得滿樹櫻華搖曳,也引得阿古拉如痴如醉,她傾心地跟隨著大家吟唱這首流露出花香的曲子。每個月隱之夜的第二個早晨,各個星境的神廟都會為年幼的光之子開設一堂特殊的講課,而今年又正好趕上花憩的前一天,聆光者長老便決定將這次的課堂移至櫻月星壇來。
“好期待聆光者的到來啊。”阿古拉欣悅地想著,芷蘭先祖靜靜吹奏著翠藍色的排簫,就像青綠竹羽中恬靜的白芷一樣優雅。“她一定也會很美吧。”
……
清甜的風彷彿蜜餞般甘怡欲滴,林靄間的晨曦泛起晶瑩蜂露色的輝光,懶洋洋地淌在神廟旁的花林中,似乎就快要將這粉紅的櫻卉酥透一般。聆光者愛撫似地托起一段櫻枝,就像托起自己的長髮一樣輕柔,她很欣賞每逢初春便如歌綻放的這片海洋。
“長老,您最近的氣色不是很好,要不今天先休息一下吧。”一位繫著紫蘿花瓣的先祖跟隨在聆光者身後。
“不用了,蒂娜,看到這些花,我就已經輕鬆很多了。”聆光者輕挽起髮梢,別在耳後,她有意不讓蒂娜注意到自己素白秀髮中的一縷灰絲。
“孩子們就在前面嗎?”
“是的,易安在教他們怎麼聽花。”
“好,”聆光者步過一座垂滿錦繡燈籠的淡紅閣橋。芷蘭先祖遠遠地望見了兩人,“孩子們,你們看是誰來了?”大家趕忙回頭。
“聆光者長老!”光之子們一齊歡呼。
“噢,我親愛的孩子們。”聆光者熱情地打著招呼,似乎是因為為節日的準備工作太過操勞,紫蘿先祖在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憔悴。
聆光者優雅地登上石壇,一襲櫻紅的長裙如光蝶聚飛般漸漸顯現,長老高貴而肅穆的頭冠化作一副花環,不僅唯美,更顯得親切。聆光者頷首示謝接過芷蘭先祖遞來的白紗,享受地披在花裙之上,一時間,在彤紅的錦緞映襯下,這層薄如蟬翼的衣紗盪漾起粉熾的色彩,與鮮豔的裙端交相呼應,簡直就像一朵溫文爾雅的櫻卉般動人。
“親愛的光之子們,歡迎來到櫻月星壇,我是雨林長老聆光者,Teth。”
“有些真正的美,不僅僅可以用慧眼去感知,因為線條、明暗、色彩,都只是我們心靈的其中一扇百葉窗,它們帶給我們的,是雙目的愉悅、視覺的震撼,我很高興在天空之國的旅途中,你們已學會衷心以此欣賞光明。而今天,我將會為大家開啟另一戶明窗——聲音,指引大家感知縈繞在耳畔的燭火,體驗’聆光’的樂趣。”
聆光者的雙眸中閃爍出音輝百合燭光般的星芒,會心的微笑贏來熱烈的掌聲,“剛才芷蘭先祖教導了大家如何聽花,而我想問,花,真的會有聲音嗎?”
“她又該說那個了。”芷蘭先祖抿著嘴嬉笑說。
“希望吧,對了,怎麼今天又想起演奏這首歌?”
“《伊甸》嗎?”
“嗯。”
“因為……明天就是花憩節了嘛。”
“噗——”紫蘿先祖不禁笑出了聲,一陣和風吹過,如紛雨般落下的唯美櫻花瓣洋洋灑灑地乘風而起,聆光者微傾著頭,不讓髮型散亂。“易安,你真是不會撒謊,你怎麼可能在盛典前公開演奏這首曲子。讓我猜猜,是不是因為和那天很像,你實在是耐不住性子了?”
“哪裡!”芷蘭先祖的臉龐泛起一抹紅暈,“你怎麼這麼討厭啊!”
“哈,你我還不瞭解嘛。”
“哎,真是的。別開玩笑了,好嗎?說實話,時間過得太快了。”
“對啊,上一次櫻月遇上花憩節也是在光之子誕生的前一週了。”櫻月是紅色新月的代稱,先祖們過去每四十二年就會隆重慶祝這樣一個難得時刻,而當日,也會被樂稱為餘暉新日,寓意著舊星落幕、新日初升的美好祝願。儘管在他們的文明隕落後,新生的光之子已漸漸淡忘餘暉新日,但櫻月依舊是天空之國最壯觀、最難忘的景象之一。
“可是,蒂娜,櫻月總會讓我想起過去。”芷蘭先祖垂下頭來。
“想起什麼?”
“想起我們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嗯……”紫蘿先祖頓時愕住了,她當然再清楚不過那段往事是什麼,儘管自己已幾乎快要埋葬掉那些記憶。她感覺到風也莫名狂躁起來,直落個不停的花瓣在優美中夾雜著一分不安,“一切都過去了,那不是我們的過錯,忘掉它,好嗎?”
“我也希望啊,但我總是擔心,擔心過往會再一次重蹈覆轍,你沒聽說嗎,暮土中又出現了那群光之子的身影。”
“永無使徒!?”驚惶的夜霧霎時籠罩住紫蘿先祖的內心,“長老議會都沒有出面澄清事實,這些就只能是傳言。”她盡全力剋制住自己忐忑的心情。
“我知道,我知道,可這怎麼能不讓人害怕。正是因為當初對黑石的濫用,才毀滅了我們曾經的王國。”
“先語者長老早就說過,一個文明的隕落與科技的發展本身沒有任何聯繫,我們總是被一種假象所迷惑著。”
“但連他自己也沒能解釋這種假象是什麼,不是嗎?無論如何,我寧可堅信這世間存在永恆的光明至理,也無法接受光之子們再逾雷池半步。”
“你說的有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紫蘿先祖長舒一口氣,她吃驚地發現自己的衣袖已被揪得快要扯出一道裂口。風終於止下來,遍地殘花只讓她覺得狼藉一片,唯美過後,這滿目衰敗讓自己不禁想起了那曾經更加蕭瑟的滿地瘡痍。“如果讓長老知道了我們在談論過去的事,一定會很傷心的。”
……
儀體的探討,典雅的講辭,阿古拉被聆光者深深折服。
“所以,聆光也跟聽花一樣,因為光本身並沒有聲音,是我們的心靈賦予了自己聽覺的聯想。這與人籟、樂音和自然聲響並不完全相同,因為這種感知更加差異化、也更深層次,它那自然而然地與更多豐富的體驗聯繫起來。”
“好的,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吧。”聆光者假裝不在意地梳理著純白的長髮,低聲喃喃,“還好風不是很大。”
“那麼孩子們,你們還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小光之子們紛紛舉手。
“那位白梟羽飾的孩子,你先來吧。”
“謝謝長老,長老,我想問,既然您剛才提到聆光的體驗將會因人而異,那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每個人的思想、體驗、心靈都不會是一樣的啊,聆光是對光明的一種體驗,它取決於人們個性化的認識與感知,以及對體驗過程不盡一致的理解,所以聆光帶給我們的,才是一種必然豐富而多層次的體驗或者享受。”
“那麼,下一位吧,那位淡紅花裙的光之子。”聆光者望向阿古拉,阿古拉正聽得入迷,還沒反應過來。
“喂,小姐姐,長老在叫你了呢!”一位更加年幼的光之子提醒阿古拉。
“啊?啊!我嗎?”阿古拉興奮地跳了起來,不小心踩住自己的斗篷,踉蹌一下差點沒摔倒下了。“唉,小心點兒,”聆光者向前傾身溫柔地關心道。
“哦,抱歉抱歉。嗯,我想問我想問,”思緒就像歡快的溪水般在阿古拉腦中亂竄,“問什麼問題好呢?”她思考自己既不能問得很幼稚,又不能太過刁鑽。突然,阿古拉瞥見了正望著遍地的殘花發呆,那副壁畫閃過阿古拉的眼前。
“有了!”
“聆光者長老,我想繼續接著上一位光之子的問題,既然您說我們的思想是差異化的,同一個聆光的體驗會帶來並不相同的感悟,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那就是我們對事物本身的認識都有所差異,不僅僅包括角度,更是因為觀念。”
“就像紫蘿先祖現在欣賞櫻花一樣,我們認識並關注櫻樹的是它的唯美與動人,而她在看待落花時則或許是在關注悽美與感人,對體驗對象最基本的情感乃至認識都有所差異,自然會不由自主地以不同的視角觀察不同的反面,並得出不同的體驗。”
大家一齊望向紫蘿先祖,才緩過來神的蒂娜不明所以地回過頭來,滿臉疑惑地給同伴示意眼色。
“所以你的意思是……”
“決定感悟的不一定是過程,思考起始端的認識更為重要。聆光結果差異化的原因更該與我們對光明本質、體現甚至態度的互異認識有關。”阿古拉傲嬌著昂首,裝腔地提高聲調,對於一位年齡如此之小的光之子而言,這些深奧的話語顯然和她的樣貌格格不入。聆光者立直身子,套上潔白臂護的左手握住右腕,若有所思。
遠方,一群遙鯤灑脫地自在衝上雲霄,四處飛散——那是雲野的方向,大家都聽得雲裡霧裡,阿古拉被這尷尬的寂靜氣氛嚇住了,因為連她自己也沒能完全弄清剛才說了些什麼,她擔心這是否會毀了聆光者的課堂。
“我……”光明的本質?光明的體現?難道對這些本該篤信恪守的既有定義光之子們還會有什麼異議嗎?更可笑的是對於光明的態度,如果沒有絕對正確與值得追求的光明信仰,難道還要去附庸那極度危險的黑暗?!
如果換作以前,聆光者早就像其他長老一樣嚴肅育斥眼前這位孩子了,但今天,她卻出奇平和地說,“我不支持你的看法,更不反對,孩子,你應該用自己的認識去驗證或者推翻你的觀點,我相信,在暮土,在遺忘方舟那兒,你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剛才還如櫻花般優雅的長老儼然凜盡芳華。
“好吧,今天雨林還得為花憩節做準備,先下課吧,”聆光者提前結束了課堂,“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阿,阿古拉。”不知為何,阿古拉顫顫巍巍地說到,她隱約察覺到自己的話語讓聆光者的內心有些湧動。如果說之前的雨林長老更像霞谷峰嶺上和靜恬淡的白雪山尖,你們現在,她便已然褪去這剛剛沒過雪線的翻湧浮雲,高俊的身姿下逼來些許寒意。
“阿古拉,好,嗯,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呼——”一陣大風呼嘯而來,捲起飛沙彌漫在櫻月星壇。
“不好……”聆光者連忙轉身,但為時已晚,紫蘿望見了他披散長髮中的一絲銀光,一絲灰暗的銀光。
“那是……”
……
這是發表的第二篇小說片段了。
嗯,文筆不是很好,希望大家見諒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