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這兩天沒發是希望卡在521更一篇跟愛有關的，也是應景了
第十三章 善
憐憫是最謙卑的靈魂
接下來的事順利的出奇——向紅兒附耳簡述情況，對證身份之後，她悄悄叫醒了妹妹，兩人跟著我們躡手躡腳的溜了出來，沒有驚醒其他的人。
順著月色下的街道走出去一里多，小賊才哼哧哼哧的一邊喘氣一邊問：現在去哪？
我其實準備了兩套方案，要麼回去休息，要麼去城門等著。但是這次營救活動花的時間比我預測的短太多，稍加思索便回答：先回客棧，我吩咐他們留了門。
一路無話，行至客棧，已是子時。小賊揚起手，示意兩個女娃先進去，然後面色通紅的問我：今天可是做了件大好事？
這小賊看比紅兒大不了多少，心性果然天真，我向他點點頭，贊成了他的自我吹噓。
但我剛要出聲的時候，眼前竟然走過一人，身著夜行衣，眼神兇狠的向這邊剜了一眼。客棧老闆敢給我留門，說明城東宵禁執行的並不嚴格，但這人穿著夜行衣，顯然不是什麼善類。
我拍拍小賊的背，示意他先進去再說。
推門進了客房，倆姐妹正在咬耳朵，見我進來立刻停下了話端。我心想半夜與她們解釋也太過麻煩，教她二人睡在床上，好言相勸她們先睡下，明日趕路時再慢慢解釋。
小賊本來想繼續話題，看我沒了興致也就不再堅持，我讓他繼續睡在椅子上，他卻立刻擺擺手，提出自己睡地上就好：俺本來就習慣了睡地上，湊合一晚。
我就斜倚在椅子上放鬆，明早早些出城，這一樁事也算結了。
這個小賊，走的時候該不該帶上他？再留在這城中當個小賊對他來說只是虛度光陰，若被人知曉這些幫我辦的事恐怕凶多吉少。不如帶他去甘泉，找個正經營生與他。
那兩個女娃...平靜的有些不對勁，但最不對勁的是我總覺得這倆女娃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在五個被拐賣的女娃中，我幾乎是一眼認出了她們。而我非常確信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們。
我閉上眼，身體逐漸放鬆，在腦海中思索所有的可能性。
....有了...
這裡是...江南？
街道上車水馬龍，我很久沒見過這樣平靜和美的地方了...
眼前出現了一個戲臺，兩位玉人於其上鼓搗著什麼，一人穿紅一人穿綠。
我想湊近一些，但背後突然有人喊我。
“良？....”
扶著額頭，我緩緩從椅子上起身。
房間裡空無一人，我急忙衝出門，卻看見小賊笑呵呵的捧著一碗麵上來，兩個女娃跟在他身後。
“人女娃說是承了爺的恩，說什麼也要給爺做一頓飯”偷兒傻笑個不停。
“現在是什麼時辰？”我顯然是起晚了。
“先吃再說！先吃再說！”偷兒捧著面進了房間。
我不好駁了這三人的心意，但也要趕時間快快出城，於是提出我端下去吃，吃完我們便出發。
“我們？”小賊大概猜到了我的想法。
“我在這裡鬧出事來，你被許多人看見與我同進同出，留在米脂恐怕凶多吉少”，我向小賊闡述原因“不如先一同去甘泉避一避。”
“好！好！”小賊顯的非常興奮，忍不住的摩擦手掌，“做賊七八年，卻不如與爺這幾日快活！”
我儘量迅速的將面扒拉完。整理好行囊，站在門口等其他人收拾好的時候，路上走來四個人。
糟了，其中一人我見過——是那家賭坊的人。其餘三人手持長棍，面相兇狠。我趕緊背過身去，希望不要被認出來。
可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四人在客棧門口停下，其中一人向我這裡走來。我悄悄的將匕首從懷中取出，做好最壞的準備。
來人快要走到我身後之時，客棧裡突然傳來下樓的聲音，小賊帶著兩個女娃出現在樓梯口。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是她們！
我知道不能再猶豫了，趁後來人不備，趁轉身之際一刀刺進他的胸膛中，反手一擰，再對著膝蓋重踢一腳。那人如同一袋米一樣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一把匕首，對上兩個手持長棍的人，若陷入鏖戰幾乎沒有勝算。我如同一發箭一般飛出去，希望能夠再快速解決一個。
其餘二人見同伴被我幾招打敗，又驚又懼，一人擺了個防禦的架勢，架住我的刀刃。另一人一棒劈下，我閃身堪堪躲過，一腳將他的棍子踢飛出去。
沒帶武器的賭坊夥計尖聲高叫：別管他！去抓女娃！
準備去撿棍子的人如夢初醒，衝著客棧裡奔去。我欲脫身去攔住他，眼前的人卻死死纏住我，他棒法雖然不精，長度卻太佔優勢，我的小臂上捱了兩棍，不得不反過頭來專心對付他。
客棧內立刻傳來女娃的尖叫聲，喊的我心中惱火，硬吃了一棍，用左手架住棍子，廢棄一腳正中對手的心窩，對方吃痛，丟了棍棒。我又是一拳將他打倒在地，立刻衝進客棧，見到小賊死死的抱住了打手的腰，把他鎖在樓梯上，女娃得以順利躲進房間。
那打手顯然已經惱羞成怒，想要掙脫而樓道實在太窄，在發覺我已經進來之後，立刻將手伸進懷中。我意識到了他要幹什麼，大喊著住手撲了上去。但那一點寒光已經刺向了小賊的後心。
塵埃落定，店家和街上的人群開始聚集。我和兩個女娃圍在小賊的身邊，翠兒放聲大哭，紅兒在抹眼淚。
他還有些微弱的意識，但只有出的氣而沒有進的氣了。
我呢？很奇怪，我即便心中的憤怒與悲傷無以言表，卻擠不出一滴眼淚。只是捧著小賊的身體走出門去，人群看著我身上的鮮紅與還在滴血的匕首，都很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分割線~
城防營中，
滿身血汙還捧著一個人，我沒走出多遠就被攔下，然後送到這裡。被關了一日後，又見到了我在城門遇到的那個隊長。
“女娃呢？”
“好的很，在吃東西呢。”隊長用盡量平淡的語氣回答，“我找好了石匠，你知不知道那男娃的名字？”
我搖搖頭，開始後悔從來沒問過那小賊的名字，現在要給他刻墓碑，也不知道刻什麼。
“上面已經答應明天放你們走了，那娃明日也能下葬了，你要有什麼事便趕緊說好。”隊長撓撓腦袋，“奶奶的，你有什麼通天的關係？居然就這樣把你給放了。”
“好人吧。”我起身回答，“給那偷兒的墓碑上刻好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