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6日，《上古卷軸OL》的第一個大型拓展章節——“晨風”正式發佈。這部資料片帶領玩家重新回到了《上古卷軸3：晨風》故事發生的的中心地帶，瓦登費爾島。設定在三代主線時間的700多年前，這片傳奇的土地讓人既熟悉又陌生：平靜的港口小鎮賽達·尼恩彷彿被時間凝固，跳蚤大巴在不遠處發出陣陣呼喚；生機勃勃的巴爾莫拉植被環繞，毫無火山灰的影響；維威克城尚未全面竣工，建築工地內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薩迪斯·莫拉矚目的蘑菇高塔高聳海岸，泰爾瓦尼家族的大法師們依舊在與世隔絕的塔內鑽研著他們的魔法……

與此章節一同推出的，還有主創團隊精心編排的六首符合遊戲背景的吟遊詩人民謠。當玩家在城市的大廳和小鎮的酒館中聽到這幾首歌曲時，是否留意到了歌曲中蘊含的設定和趣聞呢？筆者嘗試淺析這六首歌的歌詞，發掘其中的細節。

《紅山祝酒歌》

就像沉睡的巨人石頭的高塔 It sleeps like a giant, our tower of stones 紅山啊紅山隆隆作響 Red Mountain, Red Mountain, all rumbles and moans. 它顛蕩反側但願它不要醒來 It tosses and turns, pray it won't wake, 結果大地毫無徵兆的開始震動！ And then without warning the ground starts to shake! 就像世界末日大地開始震動！ As the world ends, the ground starts to shake! 所以 So 舉起酒壺念段禱文吧 Heft a flask and say a prayer, 紅山就要爆發了 Red Mountain's about to explode. 喝下一杯但要注意 Have a drink but be aware, 這火山預示著末日 It's doom the mountain forebodes. 舉起杯子詛咒這日子 Lift a glass and curse the day, 紅山就要噴發了 Red Mountain's about to burst. 把憂慮都喝進肚裡吧 Drink all your cares away, 誰願意渴著赴死呢？ Who wants to die with a thirst? 不願赴死！ Die with a thirst! 一口喝光火弗林在火焰和灰燼中 Knock back a fiery flin, amid the smoke and ash. 幹了這瓶威士忌我們立馬就入醉！ Drain the flask of whiskey we'll be drunk in a flash! 讓我們喝掉蘇賈瑪在烈焰和濃煙下 Let's guzzle sujamma amid the fire and fumes, 倒光壇裡的酒來酩酊大醉吧！ Tip back the jar of liquor let inebriation bloom! 就像末日到了來酩酊大醉吧！ As the world ends, let inebriation bloom! 所以 So 舉起酒壺念段禱文吧 Heft a flask and say a prayer, 紅山就要爆發了 Red Mountain's about to explode. 喝下一杯但要注意 Have a drink but be aware, 這火山預示著末日 It's doom the mountain forebodes. 舉起杯子詛咒這日子 Lift a glass and curse the day, 紅山就要噴發了 Red Mountain's about to burst. 把憂慮都喝進肚裡吧 Drink all your cares away, 誰願意渴著赴死呢？ Who wants to die with a thirst? 我可不要！ Not me! 不願赴死！ Die with a thirst!

註釋：

弗林：西羅帝爾地區釀造的一種烈性酒；蘇賈瑪：晨風地區釀造的一種烈性酒。

一首曲調歡快的酒館小調，在開懷暢飲的時候演奏這首曲子或許再適合不過了，只是瞭解《上古卷軸》系列背景的玩家，都能站在上帝視角下，聽出這首歌中的苦澀——因為在第四紀元初，紅山真的爆發了。歌謠裡飲酒助興的玩笑，竟一語成讖。

那岩漿……實在是太可怕了。所到之處燒得寸草不生。它吞噬樹木，把我們的小屋撕成碎片，塔樓在它面前如紙糊般被掀倒。這都是一瞬間的事。轟轟的聲音，然後是巨大的火牆……高得連太陽都遮住了。我覺得整個世界都要被撕開了。它流經河水，然後將它化為蒸汽……接觸到的一切事物都蒸發得一乾二淨。 ——《紅色之年》

在瓦登費爾維威克城（Vivec City）的上方，有一塊異常矚目的巨大岩石，難以置信的懸浮在城市的上空。據說，在維威克城剛剛開始興建時，瘋狂魔神謝爾格拉從湮滅中拽取了這塊巨石，將它砸向瓦登費爾。被喻為“戰爭詩人”和“晨風之主”的維威克以自己的神力輕鬆將巨石定在了空中，避免了巨石的墜落。維威克還告誡暗精靈，如果人們不再愛他，那麼巨石就將落下。這塊浮空懸停的巨石被稱為巴爾·達傲（Baar Dau），臥石（Lie Rock）。在之後的歲月中，它又被開鑿建造成關押囚犯的監獄，稱為真理之石（Ministry of Truth）。

第三紀元末年（433年），湮滅危機爆發，帝國陷入混亂，維威克也突然間神秘的失蹤了。至此晨風審判席三神已全部消失，人們對神殿的信仰也進一步動搖。為了防止巨石墜落，暗精靈與魔神卡拉威庫斯·維爾簽下了可怕的協定，以靈魂的力量作交易維繫巨石的穩定。這一與獻祭無異的計劃並沒有挽回註定的結局。第四紀元的第5年，巴爾·達傲最終墜向了維威克城，猛烈的撞擊不但摧毀了整座城市，更導致紅山劇烈噴發，地震、熔岩和洪水帶來的災害幾乎完全摧毀了晨風中心的瓦登費爾島，火山灰和有毒氣體籠罩在昔日生機勃勃的土地上。這一年被暗精靈稱為紅色之年（The Red Year），它對暗精靈，以及整個晨風都產生了重大影響。噴發持續了足足兩百年也沒有停止的跡象，在《上古卷軸5》中，位於天際和晨風北方的索瑟姆島的一部分都已經被飄落的火山灰覆蓋。

紅色之年，《上古卷軸：傳奇》中的卡牌插畫

審判席三神信仰徹底的瓦解了。暗精靈社會陷入了對審判席功過的激烈爭論中。最終，新神殿誕生了，丹莫祖先，以及長期被神殿排擠打壓的灰燼民所信奉的三位“好魔神”——阿祖拉、波耶西亞和梅法拉，被重新尊為神，阿爾瑪萊可西婭、索薩·希爾和維威克則被重新定義為聖徒。

紅山爆發後，大量流離失所的暗精靈成為難民，踏上了遠走他鄉的艱難旅程。在《上古卷軸5》中，位於天際東境的風盔城（Windhelm）就聚集了不少難民和他們的後裔，這些暗精靈生活在下城區簡陋的棚屋裡，不時與本地的諾德人居民發生摩擦。

位於大陸上的哀傷之城（Mournhold）在紅色之年受到的衝擊相對較輕，晨風的瑞多然家族動用著自己的力量，在這裡指揮著救援和重建工作，並在第四紀元的第6年成功阻擊了南方亞龍人針對暗精靈的全面復仇攻勢，是丹莫社會屹立不倒的頂梁之柱。家族聲望的提高也帶動了瑞多然的壯大，第四紀元201年，瑞多然家族已佔據了丹莫社會的主導地位，晨風的首府也轉移到了瑞多然家族位於北方的要塞黑光城（Blacklight）。

《六乃成神之道》

六乃成神之道 Six are the walking ways, 謎題敵人導師 enigma, enemy, teachers 由先知神生 Begat by precursor gods, 吾輩為其臣民 come we now their creatures 以您之名彰顯輝煌 Embody splendor in your name, 以您之容道出智慧 and wisdom in your feature 我謂之劍意為夜 By the sword I mean the night 我謂之言意為死 By the word I mean the dead 我謂之劍意為嘆 By the sword I mean a sigh 我謂之言意為終 By the word I mean the end 六乃守護者 Six are the guardians, 三位前身三位化身 three fore and three incarnate 其來檢驗英雄之道 Here to test your hero's ways, 示謂人皆可學 and show that you can learn it 所見最真實之成果 The truest works we shall behold 由沉默者成就 are those made by the silent 我謂之劍意為夜 By the sword I mean the night 我謂之言意為死 By the word I mean the dead 我謂之劍意為嘆 By the sword I mean a sigh 我謂之言意為終 By the word I mean the end

這首歌謠是根據《維威克的三十六課》而創作的，其歌詞大多取自此書的第六課。《維威克的三十六課》是“戰爭詩人”維威克寫下的經書，其中的內容有些是天馬行空的隱喻故事，有些則是像第六課這樣晦澀難懂的篇章。六究竟代表著什麼？成神之道又是什麼意思？在探討這些問題前，我們先來回顧一下《上古卷軸》中的精靈神話和暗精靈誕生的歷史。

在傲爾特莫（Altmer），高精靈的神話信仰中，凡界奈恩是由於洛克汗的“詭計”而誕生的。他欺騙了精靈之王奧瑞爾（Auriel / Auri-El）和他的同族去創造一個新的世界，但這個充滿缺陷的世界卻困住了他和他的子民們，並且使他們變得虛弱：他們不再擁有永生的力量。奧瑞爾與洛克汗率領的人類大軍在凡界展開了大戰，卻在阿特莫拉大陸（Altmora）上敗給了人類，西方的古艾諾菲大陸（Old Ehlnofey）也因為戰爭分崩離析。不過，精靈中最強大的戰士崔尼瑪克（Trinimac），成功地擊敗了洛克汗。他掏出了他的心臟，瓦解了他的神力，人類也四散而去。精靈們試圖摧毀心臟卻無計可施，於是奧瑞爾將心臟綁在了箭上，用他的弓將心臟射向了茫茫大海。後來，拯救了精靈命運的奧瑞爾在眾人的注目中升入了光界，為困在凡界的同族尋找重回家園的方法。奧瑞爾也是高精靈八聖靈信仰中的主神。

《上古卷軸OL》中，夏暮島寧諧修道院內的奧瑞爾雕像

奧瑞爾登天的故事鼓舞著精靈們，他們都虔誠的盼望著奧瑞爾早日迴歸，拯救他們逃離凡界。不知多少個歲月過去了，奧瑞爾卻一直沒有出現。漸漸地，一些精靈開始質疑起這種信仰：窮極一生的盲目等待是否值得？八聖靈信仰是不是統治階層為了鞏固自身地位做出的虛假許諾？一位年輕的精靈貴族公開站出來，質疑八聖靈信仰是編造出來的謊言。他的名字叫維洛斯（Veloth）。維洛斯反對高精靈的信仰，他認為在有限的生命中實現自我價值比信奉一個登天神話更有意義。

維洛斯得到了部分精靈的認同，而他的的主張自然也被高精靈教界視為異端思想，尚武的崔尼瑪克和他的追隨者們對此更是以武力相脅。維洛斯的叛逆也引起了一些迪德拉（Daedra）——沒有參與奈恩創世的原靈——的關注。據說陰謀的迪德拉魔君波耶西亞（Boethiah），用計吞下了崔尼瑪克，並以“崔尼馬克之口發言”，指正創世神的謊言。它還向眾人展示了“賽伊克超越”（Psijic Endeavor）的登天法則。

波耶西亞道出了秘密，阿祖拉（Azura）教導維洛斯和追隨者們如何讓自身區別於傲爾特莫。梅法拉（Mephala）同波耶西亞一起教導他們如何建立“房子”：以家族（House）為核心的社會結構和傳統，還教會了他們如何躲避或暗殺敵人。魔神們還展示了一片被稱為瑞斯戴恩（Resdayn）的應許之地，告訴他們在那裡可以建設一個新的家園。於是這些精靈們離開夏暮島踏上了遠征，並且徹底斷絕了與高精靈的聯繫，成為了“改變的精靈”，凱莫（Chimer）。在維洛斯的帶領下，他們穿越了泰姆瑞爾大陸，成功抵達了後來為人所知的晨風地帶。波耶西亞、阿祖拉和梅法拉被變精靈們尊為“三位好魔神”。它們指明瞭方向，給予了幫助，使變精靈能夠走出一條自己的路，是塑造了變精靈，使他們誕生的神。與之相對的是四位給變精靈帶來劫難的“壞魔神”：馬拉卡斯、謝爾格拉、梅魯涅斯·大袞和莫拉格·巴爾。他們被稱為“‘房子’的煩擾四角”。先知維洛斯是引路者，是引領變精靈的聖徒。變精靈在這樣的信仰下走向了一個蓬勃發展的黃金時代，稱為“盛維洛斯文化”（High Velothi Culture）時期。

當阿爾瑪萊可茜婭、索薩·希爾和維威克在紅山獲取神力後，憤怒的阿祖拉將所有的變精靈都變成了灰皮膚的暗精靈，審判席（Tribunal）的時代也就此來臨。圍繞三位活神而產生的新的信仰漸漸取代了舊有的魔神崇拜，在《維威克的三十六課》中，維威克用“阿瑪希維”（Almsivi）稱呼他們自己，這是代表他們三人的三個迪德拉字母。審判席神殿還提出了一個概念：期預（Anticipations）。神殿認為，審判席與三位好魔神一一對應，相同卻又不同。慈悲女士、晨風之母阿爾瑪萊可茜婭是波耶西亞的期預，法術巫師、神秘之父索薩·希爾是阿祖拉的期預，守護神主、晨風之主維威克是梅法拉是期預。

那麼，無論是高精靈信奉的奧瑞爾，還是暗精靈崇拜的審判席三活神，他們之所以被奉為神，都是通過某種力量、某種途徑達到了超越自身原本的存在。那麼，這是否意味著奈恩世界上的所有生靈都有機會成為這樣的存在呢？在寫下三十六課的維威克眼中，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Six are the formulas to heaven by violence, one that you have learned by studying these words. 六是憑藉暴力而直達天堂的公式，而學習這些話語時你已明白了它。 ——《威維克的三十六課，第六篇》

維威克暗示，有六種成神之道，可以讓凡人成為和神平起平坐的存在。不過，在他錯綜複雜的三十六課中，維威克並沒有直截了當的說明這六種方式究竟是什麼，我們所能掌握的，只有分散在書中提到的一些模糊的線索，而在玩家群體中，也一直對此有著不同的見解。這六種成神的途徑可以粗略的概括為：

the Prolix Tower，冗長之塔
Psijic Endeavor，賽伊克超越
Numidium，努米迪安 / Tonal Architecture，音調魔法
Mantlling，披甲 / Steps of the Dead，向死之路 / the Enantiomorph，王寇鏡像
CHIM
Oversoul，眾魂 / Souls Stacking，靈魂疊加

冗長之塔，與泰姆瑞爾大陸上的塔息息相關，通過漫長的“登塔”，凡人得以迴歸光界，進而成神。這種方式很可能就是精靈神奧瑞爾走過的道路。塔可能代表著具象的塔，如西羅帝爾帝都的白金塔和高巖的迪仁尼塔；或是抽象的塔，如天際的“世界之喉”霍斯加高峰和晨風的紅山。有一種觀點認為，深精靈鍛莫建造的黃銅巨像“努米迪安”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塔。

賽伊克超越是前面神話中提到的，魔神波耶西亞向維洛斯展示的道路。這條成神之道可能與神秘和預言息息相關。

努米迪安是鍛莫塑造的巨型機械，他們曾試圖用洛克汗之心的力量啟動它，卻在紅山之戰中由卡格瑞納克（Kagrenac）的匆忙一擊後集體全部消失。努米迪安象徵著鍛莫的哲學，拒絕宇宙的法則並試圖將自己的法則強加於其上。還有一種觀點指向了鍛莫的另一項發明：音調魔法。這種魔法的力量是一種是對聲音的操縱以改變現實，鍛莫掌握了使用音調的力量來使較弱的思想屈服於他們的意志——一種複雜的聽覺催眠形式。

披甲指的是和神做出一模一樣的行為，直到完全沒有區別，以自己覆蓋了原有的神。四代的主角在戰慄孤島的故事線中就化身為了瘋神謝爾格拉。也有說法認為這種方法應該叫做王寇鏡像，其方法是通過鏡像還原奈恩世界的創世過程達到成神。而由於創世之初的“神”原靈們都已死去，這條道路又被稱為向死之路：鏡像事件的成員必須全部死亡。

CHIM被認為是一種逃離現世的成神之道，要達到這一狀態，一個人必須要意識到自己存在於神之夢中，一切事物，凡人，聖靈，魔族，包括自己皆非真實。同時又要求這個人必須強烈地堅信自我的存在，否則就會落入“零和”，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CHIM可以說是一場清醒之夢。

眾魂，或靈魂疊加，是聚集足夠多、足夠強大的靈魂，形成了一個新的融合，以有限力量的結合，使其接近無限。維繫西羅帝爾帝國的眾王護符就可以被視為一個超級靈魂石，歷代皇帝的靈魂死後都彙集在了其中。馬丁·賽普汀最終打破了眾王護符，釋放出的強大靈魂化身阿卡託什，擊敗了毀滅魔神梅魯涅斯·大袞，結束了湮滅危機，代價卻是讓帝國的繼承之路不復存在。

reddit網友總結的，由不同時期不同愛好者提出的六種成神之道

在網站New whirling school上註解版三十六課中，編者RottenDeadite認為，這一課講述的成神之道是前面提到的第四條——披甲。讀者或許不會明白維威克所寫的內容，但如果試著去模仿他，審判席，或是三好魔神的行動，一個人最終就可能讓他人分辨不出區別，成為凡人眼中的神。引述註解中的解釋：

Try thinking of the Elder Scrolls reality as a story (which, technically, it is). This story might be written already, from beginning to end, but the mortals in Mundus introduce a random, conscious set of characters that can alter their own fate. The Fourth Walking Way is a technique with which a mortal can re-write his own plot line to closely match that of a more powerful being. Eventually, the two characters become indistinguishable from each other. 試著把上古卷軸世界想象成一個故事（從技術上講，確實是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可能從開頭到結尾都已經寫好了，但夢達斯之中的凡人引入了一些隨機的、有意識的角色，這些角色可以改變他們自己的命運。第四種成神之道是一種可以讓凡人重寫自己的情節線的方法，從而與更強大的存在相匹配。最終，這兩個角色變得彼此無法區分。

雖然《威維克的三十六課》看起來是一部寫給全體暗精靈，教導人們行成神之道的經書，但維威克似乎另有它意。在第六課的開篇，維威克就這樣寫道：

You have discovered the sixth Sermon of Vivec, which was hidden in the words that came next to the Hortator. 你已發現了維威克的第六條教誨，隱藏在即將道給領路者的言語之中。 ——《威維克的三十六課，第六篇》

這樣一對一陳述方式，彷彿是在和三代主角尼瑞瓦因，以及扮演尼瑞瓦因的玩家進行直接的對話。如果是這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所有的三十六課，都是維威克在通過寫書的方式，教導尼瑞瓦因完成命中註定的預言，即使這樣會斷送他自己和整個審判席的神力呢？維威克為什麼要幫助這個註定將給自己畫上句號的人呢？我們在下面的歌曲中再繼續探討。

《峭壁鳥之歌》

當峭壁飛鳥張開寬寬的翅膀 While cliff-racers spread their wings, so broad, 較小的鳥兒紛紛鞠下身來 And lesser birds bend their knees, so awed, 你咆哮嘶吼吐沫尖叫！ You snarl, and hiss, and spit, and screech! 我聽到瓜爾獸們竊竊私語 I hear the guars grunting each to each, “多麼可怕多麼野蠻的話語！” "What a terror! What savage speech!" 哦就像你一樣 Oh to be like you. 你的脾氣受不了一丁點冒犯 Your temper flares at the smallest offense, 你抓走我們的瓜爾獸撕壞我們的圍欄！ You snatch our guars and mangle our fence! 你在我們的閣樓上築巢在牆面上排洩 You nest in our lofts, spray dung on the wall, 像盛夏旋風一樣撕扯我們的屋頂 Tear up our roofs like a mid-summer squall, 嚇到我們的孩子讓寶寶嗷嗷大哭 Frighten our children and make the babes bawl, 願你永遠不要改變 Promise you'll never change. 峭壁鳥啊高高翱翔 Cliff-strider, stride so high, 火熱的懸崖上你觸及天空！ On fiery crags, you touch the sky! 峭壁鳥啊高高翱翔 Cliff-strider, stride so high, 叫聲如雷震天願你永遠活下去！ Screech loud as thunder, may you never die! 你的小肚雞腸像我岳母一樣 You're vengeful and petty like my mother-in-law, 你臭得就像爪子裡有死魚 You stink like you've got old fish in your craw, 你的尖叫震碎玻璃還有我的耳朵 Your shrieks shatter glass, and rattle my ears, 你的爛果味能讓成年精靈流淚 Your rotten-fig smell brings grown mer to tears, 你在枕頭上撒尿味道好多年都洗不掉 You piss on our pillows, they smell bad for years, 你是瓦登費爾的歡樂驕傲！ You're Vvardefell's pride and joy! 峭壁鳥啊高高翱翔 Cliff-strider, stride so high, 火熱的懸崖上你觸及天空！ On fiery crags, you touch the sky! 峭壁鳥啊高高翱翔 Cliff-strider, stride so high, 叫聲如雷震天願你永遠活下去！ Screech loud as thunder, may you never die! 永遠活下去！ May you never die! 永遠永遠 Never never

註釋：

瓜爾獸（guar）：一種兩足生物，分佈於晨風和黑沼澤，暗精靈飼養馴化它們以駝負行李貨物。

在瓦登費爾的土地上，有一種兇猛的帶翼生物，峭壁獵手（Cliff strider）。它們的外形像是翼龍：尖尖的喙部和修長的尾巴，佈滿鱗片的背部長著醒目的尖刺，帶翼的肢體末端有著一對利爪。雖然擁有翅膀，峭壁獵手卻不善於長途飛行，它們更多的是藉助這雙翅膀滑翔，從高處猛地撲向獵物。平日裡，它們多是靠自己的肢體在地上爬行。

峭壁獵手的食性很雜，從昆蟲到小型動物都是它們的盤中餐，一些體型較大的峭壁獵手甚至會攻擊島上的居民。在《上古卷軸OL》中，灰燼民部落的獵人大師索瑞穆-那卡爾（Sorim-Nakar）就曾委託玩家去獵殺一頭綽號“踐踏者”的大型峭壁獵手，以保護部落族人的安全。

《上古卷軸OL》中的峭壁獵手

可是到了《上古卷軸3》的故事線中，這種遍佈瓦登費爾的帶翼生物卻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大，更善於飛行的近親：峭壁鳥（Cliff Racer）。和峭壁獵手守株待兔式的捕食策略不同，峭壁鳥能夠長時間盤旋在高空，一旦發現目標，他們便會成群結隊地追蹤獵物。獨自在瓦登費爾野外旅行成了一件十分危險的事，因為視野極佳的峭壁鳥往往會在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鎖定他們，並發動突然襲擊。

頗有些諷刺的是，這些兇猛又好鬥的峭壁鳥很可能是人工培育出來的。在第二紀元時，一位住在巴爾莫拉（Balmora）的峭壁獵鳥飼養者瑟提斯·拉馬里斯（Thetys Ramarys）曾說過這樣一段話：

I love our Bitter Coast Striders, but feel bad that they can't fly very well. So I'm selectively breeding them into a strain that, one day, will dominate the Vvardenfell skies, pursuing its prey for great distances! 我愛苦澀海岸（注：瓦登費爾的西南部海岸）的峭壁獵手，但我為它們不能自由飛翔而感到難過。所以我選擇性的培育了一個品種，有朝一日，它們會主宰瓦登費爾的天空，可以遠距離追蹤它們的獵物！

看來這位好事飼養者的願望不僅真的實現了，好的甚至超出了他的預期。

瓦登費爾的峭壁鳥氾濫成災，已經成為了島上的一大威脅。幸運的是，有一位勇敢的暗精靈決定挺身而出，向這些生物發起挑戰。這個人的名字叫尤布（Jiub）。尤布和三代主角一同乘坐押送囚犯的帝國帆船來到瓦登費爾，是玩家在《上古卷軸3》中見到的第一張面孔。尤布一看就是那種混跡江湖的人：精瘦的身上傷疤累累，尖尖的精靈耳朵上打滿了耳環。不知道犯過什麼事的他希望改過自新，在被釋放後，他決定幫助瓦登費爾土地上的居民獵殺峭壁鳥，為民除害。尤布花了數年時間在瓦登費爾的荒野遊蕩，捕殺每一隻他所能找到的峭壁鳥。在《上古卷軸5》中，陰差陽錯跑到了靈魂石冢的他，在自傳中描述自己與峭壁鳥的最後一場大戰“持續了兩天兩夜”，最終“七十六隻峭壁鳥死在我的劍下”。精疲力盡、遍體鱗傷的尤布昏倒過去，當他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維威克的神殿中，而威維克本人正注視著他。原來維威克對於尤布的事蹟早有耳聞，他欽佩尤布的美德，將他封為了神殿的聖人。尤布因此成為聖尤布。

跳出遊戲的設定來看，《上古卷軸3》中的峭壁鳥確實讓玩家頭疼不已。它們刷新在高空，索敵範圍遠，移動速度快，往往在玩家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就悄然跟在了身後。若和它們戰鬥，玩家雙拳難敵四手，還容易不停地被它們打出硬直；若選擇逃跑，它們的速度又快，靠跑步很難脫戰，只能一路被追捱打。峭壁鳥也因此成為了玩家社區經常拿來調侃的對象。當你在晨風的道路上旅行時，如果背景音樂突然變成了戰鬥音樂，趕緊抬頭瞧一瞧是不是被峭壁鳥盯上了吧。

歡迎來到晨風

這首歌其實還是一個致敬四代的官方玩梗：在《上古卷軸4》中，位於西羅帝爾的夏丁赫爾城（Cheydinhal）有一個名叫奧多斯·歐思蘭（Aldos Othran）的暗精靈NPC。每天下午和傍晚，他都會醉醺醺的對所有路過的人唱起一首跑了調的“峭壁鳥之歌”，唱到的歌詞便是“ Flyyyin'... flyyin' in the skyyyy.... cliff racer flys so high.... flyinnn'... ”

《扈從行軍曲》

步履輕盈大步前進 Step light, stride far, 靈動扈從啊 O ye Buoyant Armigers, 踏向輝煌的日子勝利的夜 To glory days and triumphant nights, 向著血腥的戰鬥繼續前進！ March on through your bloody fight! 自豪歌唱聲音嘹亮 Sing proud, sound roars, 靈動扈從啊 O ye Buoyant Armigers, 高聲喝出勇敢的呼號 Raise voices in courageous cheers, 給那些異教徒們帶去恐懼吧！ Give those heathens cause for fear! 昂首佇立席捲征戰 Stand tall, spoil wars, 靈動扈從啊 O ye Buoyant Armigers, 比對方最好的戰士還要強 Best their warriors by the score, 拿起弓來還要再勝一籌！ Take a bow and best a dozen more! 鑲嵌骨頭清點傷疤 Set bones, sum scars, 靈動扈從啊 O ye Buoyant Armigers, 佩戴對手頭領的印記 Wear the badge of those who lead, 一些傷痕正是功跡的證明！ A few new nicks as proof of deeds! 昂首佇立席捲征戰 Stand tall, spoil wars, 靈動扈從啊 O ye Buoyant Armigers, 比對方最好的戰士還要強 Best their warriors by the score, 拿起弓來還要再勝一籌！ Take a bow and best a dozen more!

審判席神殿有著一支忠誠的護衛軍，號令者（Ordinator）。他們負責著神殿的運轉和佈道，晨風日常秩序的維護，以及和神殿的敵人作戰。靈動扈從雖然也是效力於神殿的一支力量，他們更主要是忠於維威克本人的武士團體，以維威克的探索和冒險精神為榜樣，模仿他包括個人武術、騎士禮儀和詩歌創作等各種藝術的掌握。號令者主要是由虔誠的因多里家族成員——晨風傳奇領袖尼瑞瓦的家族——擔任，而靈動扈從則多是由崇尚品德與榮譽的瑞多然家族成員組成，兩者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一種暗自較勁的良性競爭關係。

號令者守衛，《上古卷軸：傳奇》中的卡牌插畫

靈動扈從配有散發綠色光芒的玻璃護甲和武器。這種獨特的裝備比起晨風常見的甲殼護甲和鐵質武器都更加精良，身著稀有的玻璃甲也成為了靈動扈從的一大標誌性形象。第二紀元582年，靈動扈從的總部位於瓦登費爾東南部的莫拉格·馬爾（Molag Mar），他們在這裡研習著自己的武藝和詩詞技巧。在《上古卷軸3》的時間線中，靈動扈從也和他們的老對手號令者們一同駐紮在鬼門（Ghostgate）外，提防著達格斯·烏爾和他的部下從紅山發動進攻。

作為審判席神殿和維威克的忠實信徒，靈動扈從對於不信仰審判席三神的灰燼民們沒有什麼好感。不過，比起更加狂熱和教條的號令者，靈動扈從的態度可以算得上是寬容的了。在《上古卷軸OL》中，莫拉格馬爾的靈動扈從長官納羅絲隊長（Captain Naros）就委託玩家去調查朝聖者在路途上失蹤的事件是否與周圍的灰燼民部落有關。在玩家的斡旋下，雙方最終成功化解了矛盾，避免了一場潛在的流血事件。

靈動扈從，《上古卷軸：傳奇》中的卡牌插畫

《勇敢小誇螞》

有隻小誇螞人人皆知 There's a kwama we all know, 她就像丹莫一樣大膽 Who's as bold as any Dunmer, 你能從火螢蟲的光芒中看到 You can see by Torchbug's glow, 小小幼蟲她真奇妙 Little Scrib, she's such a wonder. 玩耍吧玩耍吧生命是一場冒險！ Play, play! Life's an adventure! 奔跑吧奔跑吧竭盡所能！ Run, run! As fast as you dare! 歌唱吧歌唱吧想象那份歡樂！ Sing, sing! Imagine the pleasure! 一切都那麼有趣……當你無所顧忌的時候！ Everything's fun ... when you don't have a care! 刻薄的老火螢滿是把戲 Mean Old Torchbug, full of tricks, 他的聲音像火苗噼啪作響 His voice crackling like fire, 他的主意散佈紛爭 Advice he shares conflicts, 讓小小幼蟲身陷困境 Sends Little Scrib into trouble dire. 玩耍吧玩耍吧生命是一場冒險！ Play, play! Life's an adventure! 奔跑吧奔跑吧竭盡所能！ Run, run! As fast as you dare! 歌唱吧歌唱吧想象那份歡樂！ Sing, sing! Imagine the pleasure! 一切都那麼有趣……當你無所顧忌的時候！ Everything's fun ... when you don't have a care! 勇敢小幼蟲心靈無瑕 Brave Little Scrib with the heart so pure, 總在尋找冒險 Always in search of adventure, 她說：“要不明天吧” She says "Maybe tomorrow." 他說：“隨你好了 He says "If you insist, 但那財寶你就錯過了” But that treasure, you'll miss." 玩耍吧玩耍吧生命是一場冒險！ Play, play! Life's an adventure! 奔跑吧奔跑吧竭盡所能！ Run, run! As fast as you dare! 歌唱吧歌唱吧想象那份歡樂！ Sing, sing! Imagine the pleasure! 一切都那麼有趣……當你無所顧忌的時候！ Everything's fun ... when you don't have a care!

誇螞是一種分佈於晨風土地上的大型昆蟲，它們群居在洞穴中，彼此間分工明確。為首的是誇螞蟲後（Kwama Queen），她是整個族群的核心，會不停地進行產卵。如果蟲後生病或者受傷，整個巢穴都可能會陷入毀滅。誇螞工蟲（Kwama Worker）負責在地下挖掘隧道，搬運卵並負責照料它們。工蟲的攻擊性不強，它們只會在必要時反擊以保護自己和巢穴。作戰的工作由誇螞兵蟲（Kwama Warrior）承擔，它們會攻擊任何氣味陌生的，闖入隧道內的生物。誇螞幼蟲（Kwama Scrib）則是尚未成熟的誇螞亞體形態。

誇螞的三種形態，上古卷軸OL設定稿

暗精靈很早就掌握了馴化這種生物的技巧，在晨風的很多地方都能見到養殖誇螞的人工隧道。雖然出產的並不是礦石，它們通常還是被人們稱為“誇螞礦”。這些人工繁育的誇螞熟悉了礦工們的味道，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他們。工人們會採集誇螞的卵，這是一種非常受歡迎的晨風特產食物。人們還會收穫幼蟲的肉以製作一種蟲凍（Scrib Jelly）。

誇螞早已融入了晨風的日常生活中，歌謠中唱到的“勇敢小誇螞”就是一本童話書裡的主人公。故事中的小幼蟲厭倦了單調的巢穴生活並渴望冒險，而一隻壞火螢蟲（Torchbug）總是給小幼蟲出著危險的壞主意。《上古卷軸OL》中，玩家可以在迪沙安和瓦登費爾找到兩本這樣的童話故事，這兩本書分別是《勇敢小誇螞》和《刻薄老火螢》。

在《上古卷軸3》中，誇螞幼蟲在瓦登費爾的野外十分常見。這種生物看似柔弱，可是當遭到攻擊時，它們會釋放麻痺術，使敵方暫時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很多新手就是這樣慘死在了誇螞幼蟲的連續麻痺攻擊下。其實，和見人就追的泥沼蟹、峭壁鳥不同，誇螞幼蟲實際上是一種中立生物，不會主動攻擊。很多時候，它們只是被好奇的玩家當成了敵對目標，從而被迫進行反擊。

《上古卷軸3》中的誇螞幼蟲

《言語之歌》

所聞之言皆基於肉 The words you hear are based on meat— 勿為辯家蔽矣 don't let the sophists fool you 行成神之道勿以為慮 Fear not upon the walking way— 為癔所噬矣 just let hysteria rule you 癔於其世自有其法 In their own world, the mad have laws— 惟其所書也 but only if they're written 然智者可變而書之 The wise can write them different rules— 其為所言惑矣 for by the word they're smitten 毋為愧而言之 Use no words for apologies— 若汝尋恕也 if you seek absolution 行乃成神之道 Action is the walking way— 言非其道也 and words are no solution 智者避愧而行 The wise avoid apology— 妄人需擊之 when ravers must be beaten 勿以塵之舌所歌 So sing not with the dusty tongue— 言皆虛至食也 no word is true till eaten

同樣改編自《維威克的三十六課》的一首歌曲，其中的內容引用自第二十七課。這篇佈道比起第六課來更簡練，也更加令人困惑——在這一課中，維威克只寫了八段話。而如果說前面提到的第六課是在教導“披甲”的成神之道，這一課似乎也有著相同的主題。第二十七課的開篇：

All language is based on meat. Do not let the sophists fool you. 所有的語言都基於肉。不要被辯論家所愚弄。

而在第六課中：

Proceed only with the simplest terms, for all others are enemies and will confuse you. 只使用最簡單的話語，因為其它所有的話都是敵人，只會讓你感到困惑。

維威克是在強調存在嗎？一個存在的人才可以說話，寫作，肢體動作，做出行為。肉體產生語言。如果是這樣，那麼即便是創世神話也可以是由某個人所講的故事，也是人的一面之詞。

一種可能的解釋是，維威克試著告訴人們跳出自己的故事，走出自己的路。在二十七課的最後一段：

The clothes of the broken map are worn only by fools and heretics. The map is an exit for laziness. It is the dusty tongue, which is to say the given chart that most take as a story that is complete. No word is true until it is eaten. 只有愚人和異端才會披上破碎地圖的衣襯。地圖是為懶人準備的出口。它是塵土之舌，也就是說多數人會認為這繪好的圖紙是已經寫完的故事。在吞下前沒有一個字是真實的。

“破碎地圖”暗示的是上古卷軸嗎？在《上古卷軸》的世界中，這些神秘的卷軸總是在關鍵時刻現身於泰姆瑞爾，扮演著決定歷史的重要角色。對於普通人來說，卷軸展示的可能只是一張白紙或看不懂的塗鴉，而對於被命運選中的人來說，卷軸總是會敘述出超常的知識或是預言，給予閱讀者極大的幫助，隨之而來的結果往往是閱讀者陷入永久失明。維威克對預言的成神之道表示不認同，因為遵循預言還是在按照既定的方向前進，一旦失去了預言的指引，就又會變回普普通通的人，沒有真正“成神”。

此外，在第二十七課中，維威克還這樣寫道：

The realm of apology is perfection and impossible to attack. Thus, the wise avoid it. Trinity in unity is the world and word of action: the third walking path. 愧歉的境域是完美和無懈可擊的。因此，智者會避開它。合一的三位一體是世界和行動之言：第三條行路。

“愧歉的境域”可能是在指高精靈的信仰。在《轉變的一族》這本書中就寫到，“長久以來，他（崔尼馬克）一直將先祖精靈玩弄於指掌間，讓他們以為面對大分離（The Sundering），除了以淚洗面別無他法。”高精靈信仰認為墜入凡間是對他們的懲罰，他們的“原罪”，而只有得到救贖，他們才有機會重新回到光界中。所以高精靈的社會總是追求達到最好，他們追求完美無缺，井然有序，是光界，是靜止。但奈恩終究是一個不完美的凡界，是有序的阿努與無序的帕多梅結合的產物。暗精靈的祖先正是因為不認同這種思想，才跟隨維洛斯離開了夏暮島，尋找一條新路，一條通往未來不可期的變化之路。維威克的話或許也是在表明這樣的理念：追求完美和靜止的道路是一條死路。

在審判席三神成神時，阿祖拉曾親自現身，預言尼瑞瓦終將歸來，懲罰背誓。維威克起初可能並不在意魔神的預言，但他逐漸意識到，審判席的力量不是無限的，他們不可能在漫長的歲月中一直領導著丹莫。當時機成熟之時，他們只能退出歷史的舞臺，將未來的決定權交還給暗精靈們自己。維威克寫下《三十六課》，既是在教導族人，建設好繁榮昌盛的晨風，為未來打下牢固的根基，也是在教導某一天必然會出現的尼瑞瓦轉世，告誡他完成預言賦予他的使命僅僅是一個開始。當審判席隕落後，暗精靈必須繼續前進。

維威克，《上古卷軸：傳奇》中的卡牌插畫

我們在上文中曾提到，維威克是“黑手”梅法拉的預期。這位“低語女士”是代表著性、謀殺和欺騙的魔神，和維威克公正、仁慈的形象似乎大相徑庭。維威克表面之下真的暗藏著這種黑暗嗎？其實這種矛盾在多處都有所體現，從他一半凱莫、一半丹莫的膚色上，從效忠於梅法拉的刺客組織，在晨風公開活動的莫拉格堂（Morag Tong）身上，從灰燼民傳說中審判席“偽神”謀害了尼瑞瓦的傳說中，維威克既扮演著教導丹莫的言語，又扮演著塑造丹莫的行動。如同《維威克和梅法拉》中所寫到的那樣：“丹莫並沒有將維威克領主想象為代表了謀殺、性和密謀的人。相反，他們認為維威克領主是仁慈的國王，是戰士的守護者，是詩人藝術家。但與此同時，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維威克仁慈面貌之下隱藏的更暗，更隱蔽的氣場。”

在《三十六課》中的第二十九篇，維威克只寫了36個詞組和數字。當讀者按照原文中提到的佈道，將數字指出的對應單詞重新排列出來，會得出這樣一行話：He was not born a god. His destiny did not lead him to this crime. He chose this path of his own free will. He stole the godhood and murdered the Hortator. Vivec wrote this.（他不是天生的神。他的命運並沒有指引他犯下這種罪行。他自願選擇了這條路。他偷走了神性並謀殺了領路者。維威克筆。）而在佈道最後的第三十六篇，如果讀者將每一行開頭的第一個字母組合出來，則會拼寫出：FOUL MURDER，卑鄙的謀殺。維威克或許不願親口說出，但在尼瑞瓦因面前，他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悄然承認了自己的不義。

如何定義維威克和審判席？他們是神，強大到能夠和魔神分庭抗禮。他們是人，仍舊擺脫不了世間的人情世故。他們是騙徒和兇手，是違背誓言、偷取神力的竊賊。他們是聖人和神王，使暗精靈成功掙脫了魔神的擺佈，使晨風真正走向了繁榮輝煌。他們是行走的神蹟，是世人可見可求的活生生的神。他們是道路的阻礙，在神的庇佑下，凡人無需再費心努力，因為神可以代為處理一切難題。

或許在他們成神的那一刻，三人就已經看到了未來和他們的結局。阿爾瑪萊可茜婭假裝一切都不會發生，索薩·希爾平靜的接受了這種結局，而維威克，寫下了《三十六課》，教導暗精靈們如何前進，也幫助尼瑞瓦因實現註定的故事。維威克某種程度上說是一個打破第四面牆的角色，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是虛構的，自己也不過是神之頭夢見的一個人物而已。但他耐心的演著這場戲，扮演著凡界奈恩提供給他的劇本，從第一紀元700年一直演到第三紀元劇終。

同人畫作《島嶼上空的神》。作者Alexey Rudikov，來源：www.deviantart.com/alexeyrudikov

《維威克的三十六課》讓玩家又愛又恨，因為無論怎樣去鑽研解讀，人們都得不出一個標準的答案。有人曾經直接去問過前貝塞斯達員工，藝術指導、任務設計、編劇，三十六課的真正作者：邁克爾·柯克佈雷德（Michael Kirkbride）——但這位《上古卷軸》系列世界觀的教父也沒有給出人們確切的答案。毋庸置疑的一點是，邁克爾確實可以稱得上是這個系列的奠基者，他所創造的神學框架、藝術概念，習俗文化，直至今日仍然深深地影響著《上古卷軸》，哪怕早已不再為貝塞斯達工作，他後續續寫個人作品也總會被遊戲愛好者們拿來津津樂道。

在《上古卷軸OL》中，還有這樣一個彩蛋：玩家可以在維威克神殿的內部找到一本神奇的三十七課。在書中有這樣一段話：

"Go here: world without wheel, charting zero deaths, and echoes singing," Seht said, until all of it was done, and in the center was anything whatever. “去這裡吧：沒有輪的世界，繪製零的死亡，回聲迴盪，”塞特說道，直到一切皆成定數，中心是任何東西。

熟知《三十六課》的玩家不難看出，這句話裡又隱藏著一句密碼——除了一個“zero”之外，把單詞的首字母拼出來，得到的結果是一個網址：www.c0da.es。這是由邁克爾·柯克佈雷德創作編輯的《上古卷軸》同人小說站，其背景設定在第五紀元。C0DA還提倡著這樣一種理念，即《上古卷軸》世界的背景設定是一部開放創作的小說，讀者們可以自由地解釋、重寫和個性化。雖然邁克爾的構想更加的腦洞大開，這部被收錄到OL中的續寫之作，至少顯示出老東家仍然十分看重這位奠定基礎的元老。

邁克爾·柯克佈雷德（右一），在玩家群體中常被稱為MK。攝於2013年。

後記

當維洛斯帶領他的追隨者們艱難跋涉，來到遙遠陌生的瑞斯戴恩時，眼前呈現的“應許之地”，完全是一片荒涼的火山灰原，這裡亂石林立，熔岩熾熱。變精靈沒有怨言——他們深深地感動於這片屬於他們自己的新天地。儘管環境艱苦，他們還是一點一滴的在這裡建立起了屬於他們的家園。晨風絕對是《上古卷軸》中獨樹一幟的，充實飽滿的一個篇章。

或許用一首原聲音樂作為總結再合適不過了。《晨風》章節的主題曲發佈後，有玩家在官網論壇提問，主題曲中唱到的歌詞是什麼意思。《上古卷軸OL》的音響總監、作曲家布拉德·德里克（Brad Derrick）回覆道，歌詞是古凱莫語寫成的。其歌詞如下：

Resdayniil kan tarcel Ghardooni ye fevel Arcta nu malatanya Vengha ehlnada-dra Nu nu vane metanane

翻譯後的歌詞大意是：

瑞斯戴恩之民膽於反抗 Resdayn folk, dare resist 侵略與軟弱 Invaders and weakness 我們必須直面生命的真諦 We must face the truth of life 尊崇神祖 Venerate the god-ancestors 我們為自己做主 We chose for ourselv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