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捎來訊息,在霧的彼端,大海的夾縫之地,那個叫做交界地的地方迎來了新的艾爾登之王。
那是個黃金重新照耀大地的時代,法環的光芒更盛往昔,人們恭敬地朝拜新王,立他的像,頌他的名。
我是一名旅行者,穿越於各個世界聆聽他們的故事,來到交界地的時候,這裡正在舉行龐大的加冕儀式。
我在那裡見到了那位新王,出乎意料地,他的外表不似那些巨人或古龍般龐大,他只有普通人類的體型,穿著古樸實用的盔甲,只是那雙眼眸閃爍著狡黠,讓人猜不透他的思想。
新王熱情地接待了我這個外來者,我們對著長桌對飲,王似乎十分開心,熟絡地表示他其實也來自交界地之外,還問我都去過哪裡。
我說我曾經去過一片蘆葦之地,在那裡見過一個習劍的女醫師,從她那裡學過不少劍術。
我還去過一個太陽熄滅了的世界,那裡漆黑一片,只有一個瞎眼的盲女獨自守候著一位騎士。
王聽了很高興,緊緊握著我的手說,想不到是故人之友啊。
酒過三巡,我倆都喝的很盡興,王也不再固守繁文縟節,熱情地拉著我聽他講昔日征戰的故事。
王曾經是上上代艾爾登之王的家臣,後來遇到了點變故,被驅逐出了交界地,等他再回來的時候,他發誓要統治這片土地。
可是那時候他只是孤身一人,就連把性命託付給他,隨他一起來到交界地的解指女巫也被人暗殺了。
那個時候他就像一條喪家之犬,連路邊的白麵具都嘲笑諷刺他。
”可是還有一個女孩願意相信我,她給了我一匹馬,還有可以變強的力量。“
王灌下一口烈酒,我看見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火焰,那火焰彷彿可以點燃世界。
我知道故事來了,於是掏出一張舊琴,唱起古老的歌謠,王也興致勃勃,拔劍擊柱,引吭高歌。
王繼續往下說,他說他和那個叫做梅琳娜的女孩走過許多地方。
寧姆格福的草原上,兩人策馬奔騰,有飛龍攔住他的去路,他就下馬砍掉飛龍的頭顱。
女孩收集羅亞果實喂那匹名叫託雷特的靈馬,他就在旁邊烤肉喝酒,和流浪商人聊天。
蓋利德的山洞裡,他們相擁而眠,腐敗的怪物在洞外徘徊,他們也絲毫不懼。
他們旅行到利耶尼亞湖的時候,跟一個煮蝦子的怪人學過蝦子的烹飪技巧。
晚上,星光佈滿利耶尼亞湖的湖面,女孩會枕著他的肩膀數星星,他就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武器的劍身,陪女孩徹夜不眠。
說著,王露出溫柔的笑容:
“男人就是這種容易孤獨的生物,總要有個女人坐在自己的身邊,拉著她的手,才好像真正擁有了什麼,心底的漏洞好像也被填補了,幸福滿滿地從心口溢出來。”
我默默地點頭,王又繼續說下去。
兩人旅行到王城的時候,女孩說我們的緣分到此了,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啦,小騎士我們就此別過。
王留戀地看著她的背影,說我們還會再見嗎?
女孩沒有說話。
王又問道,等我成了艾爾登之王,你會來見我嗎?
女孩說會的,王說那我們說好了,你不許反悔哦。
於是王拼盡全力擊敗了那位末代之王,可黃金樹依舊拒絕著所有人的進入。
王想他做不成艾爾登之王了,不知道即使這樣女孩還願不願意見自己。
這時女孩又出現在他的面前,說只有巨人火焰的力量能夠燒燬黃金樹,邀請王一起去北方的雪山之巔。
王自然知道燒燬黃金樹是滔天之罪,可他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他又可以和心愛的女孩踏上旅途了。
兩人一起來到雪山,大雪覆蓋了整片大地,肉眼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他們就在雪原上跋涉。
他牽著馬在前面走,女孩就跟在他的身後。
他回頭,看見兩人的腳印重合在一起,心底莫名地溫暖。
我豎起耳朵聽著,王卻突然頓住了,不再繼續往下講。
我下意識地追問,後來呢?
王喝的有點醉了,眼睛微眯著,朦朧中好像看見了那個他魂牽夢繞的女孩又出現在他面前。
他眼睛裡又透出光亮出來,後來......
後來,那個女孩自願成為火種,引燃了巨人火焰,將黃金樹燒燬了。
“於是我得以登上艾爾登之王的王位,代價是一個女孩的生命。”
我按著琴絃的手指微微一顫,說原來如此,轉而彈奏起悲傷的歌謠。
~您正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請代我向那兒的一個人問好
~ta曾經是我的真愛
一曲作罷,王將酒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再度恢復平常的神色。
這時宴會廳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華貴的女人抱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王親吻那個女人的額頭,又將她懷中的女孩放在自己脖子上。
那是王如今的王后和公主。
那個作了父親的男人此時扮出鬼臉逗女孩笑,王后看著嬉鬧的父女,眼裡滿是幸福。
我有些錯愕,但隨即恍然。
藉著告辭的機會,我湊到王的身邊問道。
“王啊,你現在已經獲得了當初想要的一切,如果讓你選擇,你會拿現在的一切換那個女孩的性命嗎?”
王沉默了,沒有說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