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千里行-《夢》第十九章(洱海)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07-20 09:35:19 作者:OtomenYoga Language

午,大理。

離了那麗江絕美城鎮,下一站便是這蒼山洱海。

這大理素稱文獻名邦,令人神往。

自梧州出發已一月有餘,年關愈發的近。

那頭暈腦脹的症狀已見好轉,只是不時反覆,倒無大礙。

小扁似乎很喜歡水,總愛踏於水上,漸起絲許。

“穗兒,小心些,別讓呢水沾到裙上了,拉著點小扁。”

“小扁喜水,有什麼可拉的,再說了,這裙髒了,良爺不會幫我洗麼?年關將近,居然忍心讓家妻沾那刺骨的冰水麼。”

“好好好,給你洗,小心點,別摔下來了。”

水中小草似無根而生,卻又清澈見底,泥土藏匿水中。

時而有奔走的牛犢停下歇腳,啃食浮於這水面的青草。

幾縷秀樹,參差不齊立於水中,遮蔽了倒映天的明鏡。

遠處粼粼水面有漁翁駕船,不曾垂釣,卻似享受這難得平靜。

塵世紛擾,可在這大理洱海之濱,卻靜的只剩你我。

放別處略會覺壓抑的連綿雲層,於此地只覺恰到好處。

似是被四周感染,小扁也逐漸安靜,踱步前行。

散入西洱海,倒映玉芙蓉。

說那碧水分入西側洱海,倒映美麗芙蓉。

這芙蓉是花,是雲,是騎馬的她,是餘生已有寄託的良。

“良,牽一下我吧,想下來走走。”

“嗯,慢點。”

午後,洱海。

行於蒼山腳,踱步洱海邊。

浮雲皆因這高聳蒼山隔絕在外,日光也消弭在這無邊洱海。

蒼山十八溪流落入洱海,不如廬山壯秀,卻別有溫柔。

身側連綿青山容矗相向,不如貴州清秀,卻心曠神怡。

蒼山咄咄,懸停處,雲垂足下。

洱海茫茫,凝眸處,十天空闊。

“傳說啊,這河宮第七位公主,嚮往人間,便偷來這洱海之側,同這漁民成婚。公主有一寶鏡能照徹海底,為此地漁民能多取魚料,將其置於這洱海之中,自此便成了這洱海河,世代發璀璨金黃。這公主卻被帶回河宮,於這漁夫再無相見。這洱海金黃,便是這水天倒映的日光,湛藍,絕美。這故事卻並不完美。”

“穗兒都是從哪知道的這些?”

“良爺,我那書局又不是白開的,九年時光,只有良爺還在原地踏步吧,只知道打仗的榆木腦袋。”

也對,書局書局,總能瞭解到別樣的知識。

這年關將近,蒼山之上層層白雪映射洱海之中,點綴晴空。

本就無邊際,亦更加博大寬廣。

追尋食物的紅鷗越過,驚起水面漣漪。

雖催迫這永恆不變的靜止畫卷。

卻帶來生機,水光萬頃開天鏡,山色四時環翠屏。

“良,那近水中央有落腳之處,陪我去那看看吧。”

“牽著我,別踩到水裡了,這坑坑窪窪的,小心。”

和晴空相襯,於日光破口之下,恰有立足之處。

水天相交是大理靜謐瓦屋,陪翠綠入黑層巒疊嶂。

風,拂於永恆綠洲水面,帶起水面落黃,掠過彼此面龐。

美景總能催生情愫,而這純淨洱海,更欲洗滌身心雜念。

立於水面,不再互扣十指,擁吻,唯剩的更美之景。

風擺起衣角,吹破蒼穹沉寂的眠雲,光直映身側。

溫存許久,留戀這一瞬永恆愛戀,迷離雙眼,道出心中疑問。

“穗兒,就這樣諒了我這仇人,悔麼?”

“仇恨,怎會是九年苦等的路引,又怎能作生之慾望。那七公主的傳說,不亦如此麼。本不應相遇的兩人跨越相愛,成全在這雲海之下。離水的危險全然不顧,可剩下的,只有分割的天涯海角,廝守終生的唯有淚,愛而不得。”

伊人掙脫懷抱,轉而扶起餘溫尚存的雙手,四目相對。

“夫君。聽我說,九年義軍九死一生,歸家紅血入冢。成親,相擁入懷,滿穗愛慕的是面前的良人,這就夠了。”

罪孽無法洗刷,卻可從彼此心中滌淨,由單純的愛轉化。

枝椏最後一瞥,葉盡數飄落水面,如沫,如藻。

情愫再難抵擋,隨水中之淚滴入這山河畫卷。

寧化浮沫,不悔一刻相擁。歲月定格,良人歸山海側。

蒼山雪,洱海情,洱海情照蒼山雪。

夜,客棧。

“穗兒,當真不在這雲南多留幾日了?”

“想看的風景已盡,是時候回咱們的小家了。”

“這趟出來,已一月有餘了,咱們此時趕回,說不定還能在小屋迎這新年。”

“良,能請小兒多加點醋麼,總覺的今日這飯菜有點淡。”

“怎得最近開始愛吃這酸物了?”

“不知道呢,想吃有什麼理由呢?對吧,良。”

席間的油鹽醬醋茶,日間的蒼山洱海景。

生活便是如此,有高潮迭起,有日常沉寂。

平淡習慣的對話,重複往來的日常,才是人生常景。

日常的幸福,是奇蹟帶來的恩遇。

洗漱,更衣,入榻,再熟悉不過。

“穗兒這個月的月信還沒來麼?”

“沒呢,可能是最近來回奔波,太累了,說到這,良最近還頭痛惡心麼?”

“症狀倒減輕了許多,還是穗兒博聞強識,什麼都知道。”

“那既然不累了.......”

炙熱如火的被榻另側,不安分傳來。玉手已撫摸身前。

逃匿已來不及,那迷幻纏綿的唇,已迫不及待的印上。

心中最後芥蒂留在那純淨洱海,今日倒饒有興致。

燈燭滅,簾幕垂,又是一日春色無垠。

晨,歸途。

自西向東而來的旅途,劃上終點。

時日雖長,可去的地方無外乎麗江大理。

隆冬季節,趕路之時總會有些許低落,但萬幸有穗兒在旁。

兩人一馬趕路的場景早已熟悉,可心境目的,每次都在變。

“良,我不喜歡這冬日,總覺得萬物沉寂,不熱鬧。”

“以前也沒覺得穗兒多愛看熱鬧啊,怎麼突然感傷起來了。”

“不知道,就覺得這世界除了你我應當還有別人,但又不想有別人,只想有些花花草草,小動物,伴著你我就夠了。”

“瓊華,鳶她們也不能在我們身邊麼?”

“她們不一樣。”

“有何不同,不都是人。”

“是你我在乎的朋友,不是一般人。”

在乎的人,就能陪在身邊了,也只剩他們了吧。

雪未化的地,深淺不一的腳印,是彼此行於世上的痕跡。

以前總討厭下雨下雪,總覺得下雨代表著離別,代表傷感。

行軍打仗,遇到雨雪,道路泥濘,也讓人寸步難行。

現在發現,討厭下雨很簡單,雨會讓鞋子變髒,身子變冷。

而有穗兒在身旁的雨,總有意境,總有別處風情。

是這廣西的雨沒有陝地的凜冽了麼?

是在乎的人在身旁,是最喜的美景在身旁。

就是如此,穗兒,伊人出現,萬物都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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