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人聲鼎沸,羅德島的晚宴同其他地方的大致相同,寒暄、就餐、暢飲,以及例行的娛樂活動。對應酬素來不上心的我,只想要找個清淨的地方待一會兒,可這注定是徒勞,因為角峰想要和火神用撲克牌來大戰三百回合,被火神監管著以防到處偷吃的刻俄伯就被送到了我這裡,之所以選我,只是因為我靠的太近,以及我看起來沒什麼事兒可幹。
“誒?博士!”刻俄柏還是像之前那樣有活力,剛看見我就撲了上來,將我抱在懷裡,最開始是有些彆扭的,不過想到她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便於無奈之下也伸出胳膊抱了抱她,讓我感覺到詫異的是,明明平時那麼能吃,但是體重卻很輕,不禁感嘆她身體消化能力的強大。
“注意點兒啦……”我機械般地說著,至於為何,自然是對這種小孩子沒什麼處理辦法。
“火神姐說今晚上都要讓博士管我啦。”她笑著說道。
“嗯……有什麼想做的麼?”我揉了揉她的頭髮。
“想,吃那些!”她指著餐桌上仍有餘溫的飯菜。
“不是剛吃完嗎?”我頓感乏力。
“可是還想吃……”
“再吃就變胖了,再變胖就不可愛了。”
“啊!那就不吃了,博士陪我玩!”
“玩什麼啊……”
“捉迷藏!”
聽到小刻說要陪她玩的時候我就頓感不妙,當她說到捉迷藏的時候我便更加頭疼,回想起之前陪她玩捉迷藏,愣是把我腿搞到抽筋,羅德島這麼大,我怎麼知道一個人會藏在哪裡?又想起那一次她忽然從高架臺上跳下來,撲在我的身上,險些把我嚇到另一個世界。
“還玩捉迷藏啊……”我的言語中隱約透露出無奈。
“啊……博士不願意嗎?”她有些失落的低下頭,擺弄了會兒手指頭,又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我。
“哪有,願意的。”這幅模樣讓人怎麼捨得拒絕?看見她聽見我同意之後開心地活蹦亂跳的模樣,就不禁感慨自己的心慈手軟,屢屢把自己從一片折磨帶去另一片折磨。
“這次博士和我去哪裡玩呀?”
“我們限定一下空間吧,怎麼樣?”
“唔,可以。”她抱住我的胳膊,豐滿的肉體摩擦著我的神經,多虧我是一個負責守禮的男人,不然天知道我會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那一對茸茸的尖耳順服的貼在她的髮絲上,摸到她舒服時,她會抿起嘴輕輕地笑,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沒那麼淘氣,成熟女人的模樣。不過她生來就是豐滿的身材,再怎麼變化給人的固定觀點仍是如此。
“嗯……”我陷入了沉思,如若是在走廊中未免太空曠,倉庫裡會給工作人員帶來麻煩,在其他的地方又可能會造成困擾,訓練場在現在並沒有開業,羅德島的艦橋更不用談,漆黑的環境本身就會充滿危機……只能是——“去我的房間吧?”
我如此問道,刻俄柏則是兩眼放光,開心地手舞足蹈,大概是很久之前就想在我的屋子裡大鬧一通了。可是既然作出了允諾,那就要盡力做好。
“走吧。”我想她伸出手,她歪歪頭,卻又一次抱了上來,看來是要一直抱著我的胳膊了,我感嘆道,不過這也未必不是什麼壞事,一些肢體接觸確實會讓人心情愉悅。
“好耶!”
“開心麼?”我笑著問道。
“開心!唔……博士的房間裡有沒有好吃的呀?”
“啊,我想想,好像是有的。”我想起前些日子懶得去食堂,便買了很多香腸放在房間裡,反正也吃不了,正好可以交給小刻打理。
“是什麼呀?”
“香腸,之前在龍門帶回來的。”又回想起當時那個老闆說這些香腸是產自炎國,算得上什麼老字號,不過買回來還不如原本的大眾牌子好吃,還比之前買過的貴。
“嗯!我喜歡吃香腸!”
“有你不喜歡吃的嘛?”我被她開心的模樣逗笑了。
“嘿嘿,好像沒有。”她認真思考了有一會兒,才做出了這樣的回答,不過身後仍在搖擺的尾巴倒是在告訴我她沒有說謊。
“嗯哼,別東張西望,跟上我,不然一會兒沒你的吃咯。”
“好!”她又抱住我的胳膊,一蹦一跳地跟在我身後。想象是什麼能讓她這麼沒心沒肺,明明在戰場上見過鮮血,見過生命的流逝......因為什麼?因為在漫長的居無定所中所見到的一切?或許找些日子應該和火神交流一下,也可以多和小刻相處,哪怕她的童真我永遠也學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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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推開宿舍門,下意識地打招呼,其實我的房間裡並沒有人,只是平時感覺到孤獨,和房間中的空氣對話能多少有點兒溫度,也時常在想,可能有我看不見的孤魂在這裡遊蕩,他能看見我,我看不見他,我說的話他能聽見,能對我多友好點兒,免得夜裡忽生事端,被奪了性命。
刻俄柏看見我如此做,也跟在我的身後深深鞠了一躬,學著我的語調說道:“我回來啦~”
“小笨蛋你跟著說什麼呢。”我回頭敲敲她的額頭。
“嘿嘿,博士說了,我就跟著說了。”她前傾身子,對我吐了吐舌頭。
“嗯......”我抬頭看了看錶,時間已然過了夜半,想來火神他們今晚也不能找來,八成是要讓小刻在我的屋子裡睡下。休息的空間倒是夠用,我有兩間臥室,兩張床,不過看她在我的房間裡東瞅西看的樣子,估計怎麼著都要再瘋一會兒,便抖抖精神,做好陪她玩到黎明的準備。
不過一進門,我就發現她的目光固定在我的電視還有遊戲機上,挪動不了分毫,似乎忘記了要來我這裡大吃特吃,以及心心念唸的捉迷藏。“怎麼了?想玩了?”
“嗯,博士陪我玩~”
“捉迷藏不玩了?”
“嘿嘿,還是更想玩這個。”
小孩子的心思是很好猜的,我也偷偷使了壞,因為不想太動腦子:陪小刻玩遊戲,所以打消她的積極性是必要的,在玩遊戲的過程中我一點兒水都沒放,全程吊打她的角色,導致她不想再玩遊戲了,自然就按照我的想法去看了電視,我也正因此得以休息放鬆,不過是在她的旁邊。
刻俄柏端正地坐在沙發上,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我屋子裡能蒐羅到的零食。該說她不全找出來,我都不知道我屋子裡還有這麼多吃的。不過能讓她開心同時讓我放鬆的這種兩全其美的事情肯定是好的,損失一些無關緊要的零食也無可厚非。
“我要開動啦~”說罷,她便開始肆無忌憚地享用起了零食。
雖說晚宴上我僅僅飲下兩三杯酒水,不過腦子大概還是有點兒發昏,想要去陽臺上吹吹晚風,醒醒酒,也方便一會兒入眠。和身邊的少女交代好自己要做的事,便走到陽臺,從口袋裡抽取一支菸,銜在嘴裡,正要划起火柴,忽然想到屋子裡還有別人,回頭掃了眼,她仍坐在那裡,開心地看著電視,尾巴不停息地掃動。
我嘆了口氣,拄在圍欄邊,望向天邊的渺遠星辰,屋內的光向外散發,和漆黑的夜空畫出一道若有若無的交界線,我站在線的這邊,卻渴望能望見線的那邊,隱隱約約能看見點點星光,想要伸手觸摸卻又知道這並不可能。
夜晚的風很是清涼,颳走了身上的最後一絲燥熱,我盡力的吮吸著香菸,企圖從中品出一些菸草味,不過終究是徒勞,取下香菸,放在手心,攥緊拳頭,感受著紙條的形變,菸草碎屑那酥酥麻麻的手感讓人眷戀,張開手,輕輕一斜,它們便都飄散在空氣中。
我感覺自己在這裡冥想了好久,終於回過神,回到房間裡卻發現電視已經被關掉,沙發上還留有餘溫,下意識地喊了兩聲:“小刻?”卻沒得到回應。
猛然發覺這大概是她在和我玩起了捉迷藏,正要思考她躲在哪,就發現我床上的被子隆起了一大塊兒,不用想便知道小刻是躲在了那裡,我裝作不知道她在哪裡,一邊呼喚著一邊走進臥室,靠近到窗邊的時候故意倒吸涼氣,卻沒有掀開被子,反倒是她開心地咯咯直笑,被子都跟著動了起來。
忽然她開始咳嗽起來,我只好掀開被子,宣告遊戲的結束。這也才發現她在我的被窩裡偷吃著什麼東西,大概是因為偷偷笑的時候嗆到了,才咳嗽起來,仔細望去,才發現她在吃我買回來的炎國香腸。
“哇,被發現了,好可惜。”不過她還是那樣燦爛地笑著。
“還不是你先咳嗽了。”
“唔,嗯,博士。”
“嗯?”
“我困了,想睡覺,博士陪我睡好不好?”
“陪你睡啊......”
“嗯!”
“可以呀。”她渴求的小眼神我真的是拒絕不了。
“好耶!我想聽博士給我講故事!”
“好好好,先把睡衣換上再說。”美其名曰睡衣,其實是我的那些寬鬆衣裳,反正也穿不上,正好給她穿著,睡覺也能睡得香些,只不過——
“哇,小刻,脫衣服記得躲著人啊。”
“怕什麼的嘛,博士又不是外人!”
“算的啦——”
“不算!”
“算。”
“不~算~”
“算的。”
“不算嘛~!”
“好吧,不算,快躺好,我要講故事咯?”
“從前啊,有隻貪吃的小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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