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访客到了,这位和主人差不多年纪的先生带着自己的仆人不期而至。与主人喜静的风格不同,顶着一头红发的他大摇大摆的闯进客厅里来,一面嚷着:“老伙计,最近过得怎样?”一面把外衣扔给紧随身后的仆人,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扯着衣领说:“你可真是个原始人,只知道看书隐居,这个世界就没有别的吸引你的东西了么?”
正在念诗的主人被打断,合上手中的书,示意我去奉茶,然后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约翰。”
这个名为约翰的人环视屋内:“我真的不懂,你明明可以享受更好的,为什么每天就待着看书?外面那么多乐子,你不知道有多少美人。”
当我把茶端到约翰面前时,他斜着眼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大悟状笑着说:“你有这么漂亮的仆人,怪不得对外面的乐子不感兴趣,但是我真想带你出去见识一下……”
主人皱着眉打断约翰的胡言乱语,示意我站回他的身后,说:“你知道我对那些所谓的娱乐不感兴趣,在这里看看书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挺好的。”
约翰耸耸肩:“我理解你,但是你也要知道,世界早就变了,你研究的那些东西早都不需要了。”
主人摇摇头,说:“世界变了,但是我没有变,”
约翰说:“我知道你还在怀念旧世界,但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不考虑享受享受现在的生活么,毕竟时间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多了。”
主人说:“是的,我怀念旧世界,也知道回不去了,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喜欢,我不能改变什么,我能做的就是选择做自己。”
“你这个老学究,老顽固,”约翰带着点不满意的样子说:“认认真真的活了四十年,世界世界却变成这个样子,真让人沮丧。”
主人安抚着约翰的情绪,说:“人的一生可以短暂又漫长,无论未来什么样,我们都可以做好当下每一天。”
约翰被主人认真的态度逗笑了:“你可真是一点没变,说得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看你的书,我可要去享受生活了。”
说完他就从沙发起身,向主人告别道:“老朋友,祝我们在这末世都找到内心的伊甸。”
如他来一般,离去的也匆匆。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主人重拾书籍,对我说:“我们继续吧。”
我依偎在他身边,听他继续念《亚当被逐》:“……世代绵延的战斗是对我的惩罚,有过爱情,有过幸福,接触过伊甸园,哪怕只有一天,也是极乐。”
读完诗,短暂的沉默后,主人突然对我说:“谢谢你的陪伴。”
我想这个时候也许安静陪伴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