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輕輕揮了揮手,水鏡退了下去。
她也有些動容,畢竟自己涉世未深,經歷的多是會談與冒險,而對凡間的芸芸過往瞭解不多。
就當她準備結束這次三生石的介紹、給那女子開導開導時,直播間內卻刷起了禮物。
不乏有許多小花花和貼貼,對於各個在場的觀眾而言,看待別人的一生過往,是意難平的,而看自己的一生,又只能侷限於自身的視野,很難看的更多。
視野廣了,也就不仔細了;視野窄了,也就只能看到一畝三分地了。
“【王負劍】投餵了一棟【摩天大樓】,成功關注主播,並即將開啟交流頻道。”
“這位粉絲,你是也打算體驗一下這個嗎?”魅詫異地問道,不理會直播畫面上又刷起來的彈幕。
【橙字】“數據轉入中,粉絲【王負劍】正式進入遊戲當中,並處於直播中,請主播注意粉絲的言行,避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粉絲團】【王負劍】:我只想問一個問題,這遊戲,能奪舍嗎?
魅無聲的望向一旁的高級智械,畢竟她不是負責處理這個的,並不清楚具體的內容。
高級智械很快便小聲彙報道:“在三生石裡,沒規定這種情況,但這款遊戲似乎可以,後續可以交給冥主抉擇。”
“哦。”魅點了點頭,自信回應道:“可以,那這位粉絲,是玩過這款遊戲嗎?”
【粉絲團】【王負劍】:我只是玩過這類型的,賭一下。
靜待片刻,又出現了第二張水鏡,裡面也有一張被冰封的床,還有一個極為瘦削的男子。
不過短短几秒,在三生石裡,過得可能是幾百年的一生。
而那名男子,也睜開那深藍色的雙眸,無神而又空洞的訴說著自己在三生石中的……數生。
“我沒想到我的家族,鋪臥在金錢之上,天賦卻會越來越弱。”
〖秋可--活躍篇〗
第一代時,我的母親因為偷Q被打而亡,那時我只有兩歲,聽不懂他們說的Q是什麼意思,萬般絕望的我選擇了重新投胎。
第二代時,我投胎到一個較為小康的家庭,同時這也是我最重要的一代,最為傳奇的一代,秋可也是這一代中我父母給我取的名字。
這一代,我是個女孩子,但我深深知道我只是個玩家,是一個……外來者,所以我對這個世界,一開始是抱著急功近利的想法。而且,我還能看得清一個人的天賦、基因、數值,而這在未來又會有多大的成就。
我以為我的小心機會讓我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可我卻忘了,有人喜歡看爽文裡的主角,也有人喜歡看虐文裡的主角,這將導致我的一生都徹底的輸在我的自負之中。
四歲時,我便開始篩選朋友,最終結識了一個學霸天賦的小男孩,小男孩在幼兒園裡玩的不亦樂乎,而我,只是笑嘻嘻的看著他,陪在他身旁,就這樣,我和他成了朋友。
小朋友多純潔多好騙啊,我心裡美滋滋的想著,而這將會是我人生路上的第一次看走眼,絕不是最後一次。
那時姐姐也讀了小學,只是玩心很重,成績略差,我隱約能感受到這個姐姐很快就會輟學,只是我也沒放在心上,跟姐姐也如同個陌生人,畢竟,浪費時間培養感情只會耽誤我的成長。
而在我沒日沒夜不知疲倦的學習下,我的成績一直很穩定,是父母心中的驕傲,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私底下羨慕的對象、
我十五歲那年,姐姐放棄了學業選擇了打工,而我則以年級第十的成績考入了國家級高中,可那個擁有學霸天賦的發小,則早早的初中畢業打工了,聽聞好像是家中無錢支持不起學業的繼續,我的心裡只剩下萬般遺憾。
而我二十五歲那年,省級大學研究所的我,以滿分的成績畢業進入最高學府考博,同一年,發小向我發了結婚請柬,向我報喜。我只是微微一笑,攜了些禮物過去,便又繼續奔波我的學業。
只是回程後,在最高學府的門檻前,我遇到我人生中第一個啼笑皆非的BUG問題,這所最高學府素以只收滿分人才著稱,而學費則是全免的,在我自得意滿的選擇自己支付時,才得知我在大學期間早已負債累累,零元的學費,我支付不起,只能由父母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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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最終考博畢業後,我的學業也走到了盡頭,看了看我自己的數值,雖然不是六邊形戰士,但是大部分數值都偏高,已經屬於不錯的成績了,而後代將會在我的優秀培養下,會成為更加厲害的全面人才。
這時我也多少考慮婚姻了,在找了份工資頗高的工作後,我便將重心分在事業與找對象上,二十七歲成功找到了同齡的對象,並在度過三年的蜜月期後,步入婚禮的殿堂,而和我關係不錯的母親,卻在我的婚禮舉辦沒多久後體弱而亡,聽聞是夜間著了涼,第二天天亮便已經沒了氣息。
這件事對我的情緒影響很大,一年後我和姐姐同時懷孕,脾氣也愈發的暴躁煩悶。
〖秋可--死寂篇〗
往事不願多回首,在生了三個娃後,我也開始將精力放在培育孩子的身上,孩子小小的很可愛,但第一次當媽,情緒時好時壞,記憶更是總不在線,為此特意請了三個高級保姆撫養孩子。
我五十歲時,身體素質達到了巔峰,廣告導演的職業也已近巔峰,光是月薪便已有二十三萬,存款更是上億。而我的父親也在同一年壽終正寢。在父親葬禮上,看著那瘦弱的身軀,我不禁潸然淚下,也開始重視了鍛鍊。
我從小是有著跑步天賦的,只是前有學業後有事業,一直沒重視起來,而如今五十歲的身軀,慢跑起來竟然毫不含糊,似乎正值壯年。
六十四歲時,我的丈夫也因年老體弱安詳去世,而那已經練了十幾年跑步的我,卻已經邁入了光譜的段位,我以為自己也會活不了十幾年,便索性繼續跑步了起來,畢竟這個愛好,聊勝於無。偶爾也會和一些老朋友聊聊家常聊聊回憶。
直到百歲壽辰時,我的跑步段位甚至遠超快銀,達到象徵最高巔峰的奔跑者,而我的外甥也在這一年倒在了身體素質上,享年七十二歲。
大概我的一生的悲喜都不多,亦或者在我年輕時便走上了過於理性而又成功的道路,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離去,在我一百一十九歲時,我看了一眼我的數值,比之我五十歲的壯年還要強大,健康數值更是滿的。
而作為將近一百二十歲的老妖怪,存款早已過億,但即便如此,在我收到孫女因為饑荒而死、享年四十九的消息時,除了深深的無力感之外再也沒有絲毫情緒,似乎一切都已經波瀾不驚引不起我的興趣了。
除了收購家族企業外,我的餘生就只有潛水,聊家常是不可能了,我的老朋友也都沒有過去百年這道坎。
一百二十歲時,我一個人和小兒子一家人孤獨的過完壽宴,二兒子只是打了個電話,聲音卻比我還要沙啞年邁許多,我想大概是孫女的逝去,二兒子完全接受不過來吧。
也是,二兒子堅強了一生,小學初中都是隨便給他報了個學校,平時也不管他學習,但即便如此,他也很頑強的學習著,找了個極為優秀的對象。
可如今半腳入土,對象與女兒早早逝去,對這個一生要強的二兒子而言,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堅強的動力,也沒有可以努力的時間了。
一年後,我的身體素質從巔峰開始逐漸虛弱了,我想不出原因,但我也沒在意,我內裡的靈魂始終如一,因為我堅信自己只是個……玩家。
又過了一年,我的身體健康數值從巔峰兩百五十五直接到達了十,我差不多知道,這是讓我準備後事了,我沒有動容,也沒有行動,只是打算去賭……這個世界是不是遊戲。
我的命……不能在這裡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