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登場】從日本海歸的新人,Laplace事務所的迎新宴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04-22 00:32:27 作者:司辰1945 Language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長期監視的。”
掛了電話,通信記錄上顯示的未知來電,讓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電話對面的人正是A.E.C.S.T中國區首席財務官,朱峰。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人家那麼大一個官專門找上門來,可想而知是怎樣一個麻煩。
我有很多年沒見過檔案上CN後面跟著的5了。這個足以讓人心臟停跳的LEVEL5級任務(危險係數最高),內容卻僅僅關於一個女孩,要求我事無鉅細地監視並記錄下她的一舉一動。
照片上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女孩子,瘦小、清秀,臉頰上甚至還掛著嬰兒肥。
可當她和“5級”掛上鉤的那一刻起,她在我心中已經不斷地被異化了。
“叩叩”,事務所的門被敲響。我嚥了咽口水,林一和美子此時正在韓國,只有我一個人面對這個“5級”。
“您好,這裡是Laplace事務所吧?我叫尋歡,是朱先生介紹過來入職的。”
照片上的人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奇怪的是,真正面對面了,我反而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
她手裡拎著個行李箱,頂著一頭短髮,戴著副黑框眼鏡,左腿有一點跛,比五官端正還是要更可愛些。但看上去只有高中生的臉和她的聲音產生了強烈的反差,聽上去像是高級的煙嗓,甚至有點sexy。
“叫我三叔就好。”禮貌地握手,我頓時心中一凜。
那隻手對比她的體型來說大的有畸異,手掌倒是和大部分女性一樣,薄而窄。但手指長度比得上一個一米八的男人。
仔細看看,不止手指,就連四肢的長度也很驚人,上下身的佔比維持在一個詭異的平衡——腿再長一點就是活脫脫的火柴人了。
當然我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她滿手的老繭。
不是一名戰士,不會有這種多又厚的繭子。那必然是在水泡出血後依舊一遍遍打磨角質層,才會有這樣的觸感。
兩隻手一觸即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握手的方式很奇怪,很空,刻意不用指尖扣住我的手掌。
我將注意力轉了回來,拍拍那一摞由無數機密文檔堆起的檔案:“我看了‘簡歷’,你之前在日本那邊,怎麼樣?”
“之前是在別的公司工作,後來發現日本的高壓環境根本不適合我,就趁著機會派遣回國了。”她微笑著,看上去還有點學生的青澀,“然後被朱先生邀請過來幫忙了。”
我點點頭,閱讀著檔案上她的經歷。
“對象在日留學期間被I.Q.D招攬,隸屬I.Q.D日本區,後檔案轉回I.Q.D中國區同時歸國。
現檔案歸於I.Q.D中國區下,作為外派人員與A.E.C.S.T中國區進行項目合作。經商議,將對象派遣至Laplace事務所,事務所人員需配合項目進展,為對象提供協助。
注:對象心理狀態穩定,但能力極度危險。需時刻保持監控。”
我看著最後一行標紅的字。
能力要危險到什麼程度才會讓簡單的監視任務被分為LEVEL5級啊?
“I.Q.D是個科研機構吧?我記得他們最近在忙著折騰什麼人工智能。”
“沒錯,我之前負責的就是這個。沒辦法,大學正好選了相關分野。”她端起一次性紙杯喝了口水,“現在回過頭來看,我當時應該學文才對。”
“哈哈,這年頭,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嘛。”
當然一切沒有聽上去那麼簡單。
I.Q.D(International quantum dynamic國際量子互動)可不單純是個科研機構,那是一群名為“科學家”的瘋子集會。面對一些隱藏在人類中特殊者,他們的態度可是徹底的清洗,其中一部分甚至妄圖創建一個真正屬於人類的神明——AI,或者隨便什麼玩意,想必尋歡之前研究的就是這些東西。
估計是組織上層和I.Q.D之間達成了什麼合作,眼前女孩是一塊搭板。I.Q.D的人總不可能直接放進組織裡,誰也不會放心。乾脆就將她丟進事務所,保持一段合理的距離。
我暫時還沒有權限得知具體的合作內容,或者除了她具體還有誰參與——這些除了5級以上的人員無人能知。
好奇心不可避免,但組織紀律嚴明,我很快壓下腦海中所有想法:
“總之我代表事務所歡迎你的到來。工位都給你安排好了,上班時間自由,能聯繫到你就好。”
“真的嗎!太棒了,這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工作了!”
像是個小孩一樣,她甚至原地蹦了兩下。
“沒事,你簡單收拾一下,晚上給你接風,咱出去搓頓好的。”
“謝謝三叔!”
事務所還是有員工宿舍的,但我和林一美子只是偶爾落腳。人年紀大了,還是想有個真正的家安頓下來,除此之外不過是鳥類停留的樹枝,短暫的停留。
但對尋歡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一條,需要的無非是個不會被打擾的私人空間。有張床,有張桌子,最好再來個超級大的衣櫃(本人語),哪裡都可以是家。
她興奮地向我感謝著事務所免除了宿舍房租的事,看上去和所有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一樣,為了每個月空空如也的錢包飽受折磨。
但無論是A.E.C.S.T還是I.Q.D本都不會在經濟上虧待人的。
“我是月光族啦,到手的錢不是給遊戲氪金就是拿去捐了。再說了,事務所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嘛,嘿嘿。”
她笑起來很可愛,左邊還有個小小的梨渦。
說來奇怪,沒見到她前我將她當成了怪物,一個需要打起最高級警戒的“5級”。可真正見到她了,卻真的很難不將她當作什麼小姑娘照顧,那種自然而然打消的顧慮甚至讓我升起警惕心的機會都沒有。
我一邊幫著她收拾房間一邊閒聊,從她口中零零散散拼湊著她的過去。
16年去日本留學,通過留學生考試和校內考成功進入早稻田大學,是個GPA4.0的學霸(說到這個的時候她神氣得鼻子都翹了起來),一切的生活都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直到被I.Q.D招攬。
“該怎麼說呢,我和他們也不過是合作關係啦。我更像是去賺外快的,他們有事情就會叫我過去,工資日結。我還挺喜歡這種生活的。”
“外快嗎……那你之前有自己正式的工作嗎?”
“當過程序員,還有什麼編輯,總之就是混口飯吃啦。”
聽上去和普通人更沒什麼區別了。
“像事務所這樣時間自由的工作最適合我了。我可是夜間人格,白天不適合我。”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等徹底收拾完行李,天色已經昏暗了。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如同雞蛋黃般赤紅的太陽,盤旋在它身旁的火燒雲如同流出的溏心。
尋歡站在我身邊,肚子傳來嘰裡咕嚕的響聲,她苦著張臉:
“三叔,我快餓死了。”
“哈哈哈,走,帶你去吃北京最好的燒烤!”
去燒烤店的路上,我隱約能感覺到有人跟在我們身後,當我回頭的時候,那種若有似無的感覺很快又消失了。
“應該是I.Q.D的人啦。他們總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出門。”
聽著像是什麼保護欲過強的家長,但我知道,這不過是他們組織內部的監視者罷了。
連A.E.C.S.T對尋歡都如臨大敵,想必與她接觸時間更久的那個組織早就將這些行為納入日常管理了。
看她的樣子倒是也習慣了。
在等羊肉串上來的時候,尋歡眨了眨眼睛問我:“三叔不好奇我嗎?”
“我也不是沒問你問題。”
“不是這種啦,是你自己更想知道的。”
“好吧……我比較好奇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她走路很慢,這一路過來都是我在配合她的步伐。左腿很明顯地不能用力,我一眼能看出是膝蓋的舊傷。
她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繞開了最關鍵的問題,半晌她聳了聳肩:“和別人打架打的。”
“我看你的‘簡歷’上面說你曾經是田徑運動員,是因為這個傷退役的嗎?”
“確實。小時候不懂事,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真正出了事情那才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看來這小姑娘還曾經是個不良少女。
吃燒烤必然是要配啤酒的,北京街頭自然是青島的大綠棒子。這姑娘小小年紀酒量驚人,我們倆點了四打(十二瓶一打),邊喝邊吃邊聊,我都快喝撅過去了,她還眼睛發著光,看上去除了多跑幾趟廁所,一點影響也沒有。
我向她介紹事務所的情況,還有林一和美子,她看上去那些或神秘或驚悚的事件十分感興趣,不停地問著我接下來的發展,我被她哄得高興,又酒精上頭,一口氣給她講了三四個經歷過的案件。
反過來問她想要負責哪個領域的案件,她卻只回答我“看情況”,但想也知道會是和人工智能領域有關的吧。
酒精上頭就會導致人失去理智,我這麼多年過來早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除了話多一點也沒別的失禮之處。但大部分人就不一樣了。
燒烤店露天,我們坐在內側,幾個脖子挎金鍊的男人坐在靠馬路那邊。比我們還要早來一會,現在已經徹底喝瘋了,嘴裡噴著唾沫星子騷擾著另一桌的姑娘。
尋歡還在說著的半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直接沒音了,眼睛盯著那群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眼神讓我不由自主地一抖,隱隱約約有種如臨大敵的預感。
我能活到現在,這份預感還是幫了不少忙的,我很信任這種感覺。
一瞬間我只想抱住她梆硬的肱二頭肌(雖然她瘦小的體型讓我懷疑她根本沒有肌肉)說一聲“大哥算了算了”。
腦滿腸肥的男人們口無遮攔地問那桌姑娘的聯繫方式,嘴裡不乾不淨。她們不堪其擾,拒絕了一遍又一遍,又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不敢表現出來什麼。我看不下去,她們都快哭了,便走過去喝止那些男人。
我能感受到尋歡的視線投在了我的身上,那是一種審視的眼光。
喝酒誤事,那幾個男的看我過來反而來勁了,中間發生了些肢體衝突暫且按下不表。我因為那十幾瓶青島脾氣也上來了,心想你TM算老幾,我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一門心思和他們推搡,沒注意到身後有人拎著酒瓶椅子就往我腦後勺砸去。
那桌姑娘們都傻了,早在我們打起來之前她們就偷偷溜遠了,此時驚魂未定的她們根本來不及提醒我身後的危險。
下一瞬間,人仰馬翻。
我轉過身,看見尋歡出手飛快,扣住了二人的手腕,她的指尖搭在對方的肌膚上,看上去是用了些寸勁,都陷進了對方如同豬油般的脂肪。
在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從背後偷襲我的兩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椅子落地的哐當聲和啤酒瓶碎裂的聲音讓我回神,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兩個人捂著自己的手臂在地上打滾,哬嘶哬嘶的喘氣聲讓他們像一個破敗的風箱,哀嚎聲彷彿是直接被掐滅在喉嚨裡留下狼狽的尾音讓他們的嗓子更加嘶啞。
我直接酒醒了。
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永遠是對的。
在剛剛那一瞬間,我久違地感受到了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懼。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像是感受到了遠高於維度的注視,來自宇宙底層規則的冰冷裹挾著呼吸,從血管到肌肉、從骨骼到神經,每一分每一寸都像是架在鍘刀之上,又像是被手術刀親吻撫摸。
這種出自人類最古老本能的恐懼,讓我一念間有種連存在本身都凍結的錯覺。
就如同……臣服於人類的身軀裡容納著的,完全無法被人類所理解的“神明”。
而我很清楚,我只是被波及到的。真正的目標正是倒在地上的兩個男人。
……我大概明白“5級”是怎麼來的了。
尋歡活動著手指,彷彿只是個熱身運動,她無視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直接從他們身上跨過去,面無表情地看向剩下幾個和我纏鬥在一起的男人:
“找揍是吧?”
那些人腦袋都被酒精泡麻木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但剛剛我感受到的恐懼他們一分不少地與我同步了,彼此面面相覷拉拉扯扯地一邊放著狠話,一邊腿抖得和篩子一樣扛著自己地上的兄弟溜之大吉。
尋歡眯起一隻眼睛,手裡拎著酒瓶比劃,似乎正在瞄準那群逃離著的豬頭。過了一會,才放下瓶子,對我表示可惜:
“要不是剛回國想要低調一點,我就直接扔過去了。”這麼說著的時候,她還晃了晃手上的裝滿啤酒的玻璃瓶。
“那他們就得ICU聚會了。”我掩蓋住自己喉嚨的乾澀,裝作一切正常地回答她。
動靜太大,吸引了不少目光,那幾個姑娘也過來向我們道謝,尋歡似乎對這種橋段很熟悉,幾句話哄得她們破涕為笑,還交換了聯繫方式。我沉默地注視著她,直到她送給姑娘們,將視線轉了回來。
我們二人再次坐回了之前的座位。
“這就是你進入I.Q.D的理由?”
“基本上吧。”
“難怪你會被持續不斷的監視……但我不明白的是隻是這種能力也不至於讓兩個組織進行合作吧。”
“能力也只是表象。”她笑吟吟,“大家想要的是能力所代表的東西。”
“比如說?”
“自然是‘容器’裡裝的東西。”
我懂了,同時也明白對話到此為止了。
這背後可不是我能摻和的事情了。
“為什麼不直接打碎‘容器’呢?”我沒有惡意,只是出於好奇。
“那‘我’會丟失很多東西。”她雖然笑著,但語氣篤定,“這是我絕不會允許的。
“畢竟都幫忙貯存到現在了,總要在乎我本人的意見吧。”
我點點頭,從如同謎語中的話語瞭解了我想知道的:“說得有道理。”
我大概瞭解尋歡此人了。而她背後的秘密卻不是我願意趟的渾水。
我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
此刻已經過了黎明,再過不久便將晨光熹微。
我向她伸出手,她握手的方式依舊那麼奇怪,指尖虛虛地散開,只有手掌與我交疊。
“歡迎來到Laplace事務所,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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