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賬號:圖靈的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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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在第一篇文章中,我們提到了膾炙人口的圖靈測試。阿蘭·圖靈在上一個世紀便預言了一種全新的智能形式將會出現,當我們今日再折回去看待這個預言的時候,似乎現在科學家們早已達成甚至超額完成了任務。但是事實真會有現在媒體上所塑造的那麼簡單麼?我們到底在什麼程度上可以說真正創造出了智能?帶著這些問題,我們不妨重新審視一遍圖靈測試。
1. 新世界,山雨欲來?
讓我們首先來看看兩組微信聊天記錄。
從使用的語言到照片再到表情包的使用,如果筆者不說這是微軟小冰,一個人工智能軟件與人進行的對話,很多讀者可能會認為這是兩個真實的人之間的對話。那麼肯定會有讀者說,如果一般人都無法分辨這是人工智能還是人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這個人寫就的程序可以說通過了我們之前所說的圖靈測試,並且具有了智能。接下來我們應該要面對只有科幻作品裡才會考慮的人工智能的道德,法律問題。
當然如果結論有這麼簡單的話,這個系列文章到此也就結束了。
讓我們不妨退回到文章的標題問問自己:什麼叫人工智能?請注意,這並非什麼深刻的問題,這僅僅涉及我們自身如何定義這個概念。
我借用約翰·瑟爾 (John Searle)在1980年的一篇論文中做的定義與區分, 他將人工智能分為:強人工智能與弱人工智能。弱人工智能顧名思義即電腦的程序能夠快速執行嚴謹的運算,弱人工智能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工具,不過相信讀者很難認可這種運算可以被稱為“智能”。而強人工智能則不同,在瑟爾的定義裡,強人工智能就等同於被程序設計好的意識,或者說智能,它具有理解與產生不同心理狀態的能力。
那麼如果在接受了以上的定義後,我們之前談到的微軟小冰,算是弱人工智能,還是強人工智?又或者它在弱人工智能向強人工智能的演進過程中?根據瑟爾的說法,他認為計算機的本質決定了弱人工智能並不能進化成強人工智能,這並非任何技術實力的問題,而僅僅是因為人的智能與機械走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路。在本篇文章我們先看看瑟爾的觀點是什麼。
2. 裝在套子裡的人(中國房間問題)
讓我們來假設這麼一個情況,一個完全不會使用俄語的中國人進入了一個房間中,房間裡的桌子上有一個盒子與一本書,盒子裡面是寫著不同俄語的字母的紙片,而另外一本書是中文寫成的,裡面告訴人當出現“X”字母的時候將“X”字母擺放在特定位置上組成一個回答。但是這本書並不會介紹特定俄語的意思。
瑟爾問道,此時一個俄語的使用者想要在房子外與這個人交流並且通過小窗戶遞進去一個紙條,這時候,屋內的人通過這本書的說明,將特定的字母組成回答後遞出房間。在整個過程中只有紙條的交流。那麼這個說俄語的人很可能會認為屋子裡也坐著一名俄語的使用者。不過對於屋內的人而言,他做的僅僅是根據書的指示將特定的符號拼湊出一個回答,他並沒有理解任何俄語的句子。
為了更好理解這個思想實驗,讓我們做一組對照的實驗。假設我們再邀請一個會使用俄語的人與房間外的人通過俄語進行交流。這個時候,房間外的人同樣認為屋內是一個會使用俄語的人,但是我們問道:前文中提到的中國人與會使用俄語的人是通過同一種方式理解並且使用俄語的麼?
瑟爾的思想實驗並非想說明任何程序做不到與人對話,或者說模仿真實人的對話,問題在於:當電腦的程序使用語言的時候,它根本沒有理解任何語言,它使用語言的方式與人使用語言的方式是不同的。
當然,有人會說,“沒錯,人工智能使用語言的方式必然和人不同,這並沒有什麼新奇的。”但是如果我們接受了這個前提,那麼,瑟爾認為,這種人工智能不可能進化成我們前文中的強人工智能,即可以形成類似人心理狀態的程序是不可能的。我們從人與機器使用語言這一點便能看出。
3. 那麼手機算是擁有智能麼?
到此,瑟爾的思想實驗告一段落,中國房間問題自1980年提出,一直飽受爭議,從認知科學,語言學,認識論,形而上學都有著不同的嘗試去解讀或是回應這一問題。例如一種解釋認為也許在計算機對於符號進行排列的過程中存在著一定的理解,而僅僅是人們直觀認為排序的過程是機械式的。因此中國房間問題是對我們不假思索的直觀的一種濫用或是誤導。
那麼再次回到文章的標題:手機擁有智能麼?
到此為止,我們可以做出的回應是:按照強弱人工智能的區分,手機當然是一種弱人工智能,但是在找到一種可靠的方式回應中國房間問題之前,我們不能認可這種弱人工智能與人的智能,思考,心理狀態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