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66年(乾德四年)
李泌花費了大半生,用西北隕石打造了三物。
血色之玉、碧色之弩、紫色之劍。
血色之玉是由西北主石隕心部分製成的兩片血玉,其形狀宛如兩隻鸚鵡,質地堅硬冰冷,內部似有深紅色液體,緩慢地,氤氳地,流動著。
為何製成此等形狀,如今已不得而知。
唯一還留有記載的是,這兩片血玉本可扣為一個完整的玉璧,誰料首次合體之時,耀眼的紅光瞬間暴漲,長生殿內六百餘人在剎那之間消失無蹤。
那血色之玉墜落於地面,發出清脆的,似金似玉的響聲,卻仍舊緊緊相扣。
玉中原本緩緩流淌的液體,也黯淡下來,甚至不再流動。
一婢子冒死上前,徒手持玉,將兩片血玉分開。
她吐血昏倒,氣息全無,卻又在數個時辰後醒來,身體煥然一新,皮膚瑩白如玉。
……
天寶十五載丙辰日,馬嵬驛諸軍不進。
李泌匆匆前去面聖,與唐皇交談許久未出。次日,帝王車駕與三軍兵馬終得出行。
一個穿著樸素的宮女趁著夜色帶走了氣息全無的佳人,乘上了一艘小船,那駕船的手細嫩如瑩玉。
……
“君上的頭痛之症已愈加嚴重。”
裴無咎回過神來,將雙手攏於袖中:“若要成就血衣重生之法,吾也只能想以此法一試。血衣重生,自當置之死地而後生,薛樓主,可願先行為君上試藥?”
他身前的桌上放著小小一盅,隱隱泛著紅光。
薛衣人未曾有半點猶豫,仰頭飲盡。
……
再後來,李尋歡的飛刀穿透了裴無咎喉嚨。
花君候率天魔教入侵中原,為少林所敗,鎩羽而歸。
白玉京坐於雲城的殿內,本已治癒的頭痛之症,又隱隱發作起來。
“退下吧。”他揮了揮手,跪在殿下的薛衣人膝行而退。
徒留白玉京一人,沉默良久。
看著他的手中,兩個金絲勾的袋子裝著兩片血玉,向外的一面極疏可觸,向內的一面卻緻密不壞。這也令得兩片血玉,永遠都不會合到一起。
目光似乎是在看這兩片血玉,又似乎透過它們看向那遙不可及的遠方。
半晌後,他取下了那兩個金絲勾袋。
紅色的光芒,蔓延在雲城之上,也映入了小皇子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