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随机械动,节拍须准当。
右手喂铁料,左手取件放。
一秒一往复,秒秒皆紧张。
三万六千秒,每天十时长。
日久渐麻木,千钧落指上。
筋骨成烂泥,鲜血溅屋墙。
指指连心痛,痛厥机器旁。
一地“五金乡”,千人断指伤。
防护岂费难,机上加遮挡。
区区两千元,老板不肯装。
官员傍大款,出气一鼻腔。
熟视竟无睹,声声“工作忙”。
伤者偿无几,带残回故乡。
妻儿惊涕泪,老母呼上苍。
复有断臂者,前来诉衷肠:
断指诚可叹,尚有双臂膀。
今我难耕作,怎获糊口粮?
曾闻挖煤者,处境更凄惶。
风洞久不修,瓦斯把命戕。
最惨金矿工,订立“生死状”。
万元一条命,买断无商量。
亡者尸弃野,肉躯饲贪狼。
财源滾滾进,血泪汩汩淌!
我等失指臂,幸得身未亡。
性命虽苟全,痛楚日月长。
先烈入梦来,血照红旗扬。
奈何红旗下,主人成羔羊?
狂笑复痛哭,放歌悲亦壮:
铿当复铿当,工人有力量!
铿当复铿当,东方出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