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同人小說】《curse or bless》第二章
【泰拉同人小說】《curse or bless》楔子
第一章
他晚上又做了那個夢。
他夢到自己漫遊在腐化和猩紅的大地上,屠戮著一切視野中的活物。他的身體被紫黑色的糊狀物質和蠕動的增生血肉所覆蓋,他能感受到腳下這些血肉造物的呼吸聲——它們是他的同胞,他的兄弟姐妹,他與它們是一體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走出了這片被汙染的土地,他的視野中不再是單調的紫黑色或是血紅色。翠綠渲染了周圍的一切,那是真正的生命,被泰拉瑞亞祝福的生命。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邪惡力量對生命的厭惡,但他的本能卻驅使他走向這片大地,似乎這裡才是他的歸宿。
他見到了那顆樹。她巍峨挺拔,昂首雲天,枝幹虯曲蒼勁,整個天空都被她的枝葉所遮蔽。生命的氣息包裹了他腐敗的身軀,畸形的血肉似乎是遇到了天敵,驚慌失措地從他的身上褪去,落到草地之上,痛苦地掙扎了幾下之後便化為了一灘肉泥,成為了大地的養分。他的人類身軀也得以重新沐浴在陽光之下。
“又做了那個夢?”身旁的清脆的女聲響起,驅散了他些許的倦意。
“嗯。”他有些不情願的從簡陋的木製床架上起了身,側過頭,卻看見幾片雪白的肌膚在淺綠色的波浪長髮中若隱若現,他不禁覺得氣血上湧,吞了一口唾沫,扭過頭捂臉無奈道:“今天要去鎮裡的,別身上蓋著著幾片葉子就上路了。”
“知道啦知道啦。”她有些不滿地嘟嚷著,用一根富有韌性的藤條把長髮紮成了乾淨利落的馬尾辮,套上了一件墨綠色的長袍,曼妙的曲線在衣料之中若隱若現。她用兜帽蓋住了了那一對惹人注目的尖耳,隨即低吟了幾句,綠色的光點在她的手中綻放開來,房間之中出現了一個剛好能容一人通過的口子——房間是由藤蔓和樹木組成的,在她的吟唱過後,這些植物似乎是從沉睡中甦醒過來,歡快地應和著她,原本交錯縱橫、緊緊地纏住彼此的藤蔓逐漸舒展開來,將一縷晨光迎入它們的懷抱。“你也知道,我要是穿著這些破布,不能和自然親密接觸是很難過的嘛。”
“那就委屈你一下咯。”他聳聳肩,把一卷羊皮紙和一袋銅幣塞進揹包裡,走出了房間,順著藤蔓搭成的豎梯往下爬。他們居住的地方在一顆巨大古樹的樹幹之中——正是他夢中的那顆,他在清醒過來之時,發現自己正一絲不掛地躺在樹旁的草地上,自己的右手小臂上纏著一根斷裂的秘銀絲,這是讓他唯一覺得親切和熟悉的東西。關於之前的一切,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沒有名字,不知道出生年月,沒有任何兒時的記憶。
他不會說人類的語言,只會咿咿呀呀的亂叫喊幾句,還沒走幾步路就摔在了草地上,但他卻保留了人類特有的理智,他會因為自己全身赤裸而感到羞恥,也在試圖尋找自己過去的記憶和經歷,他在獨自生存的過程中還會根據日出日落來記錄時間,而不是像野獸一樣只有基本的生存活動。
他醒來以後見到的第一個能動的活物是一隻綠色的史萊姆。見到它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逃跑,而是,好餓。
今年他剛去鎮裡的診所看過大夫,對方說自己的骨齡差不多是16歲,已經到了法定成年年齡,可以正式加入冒險者協會了。而按照自己記錄的時間,他醒來的時候只有九歲左右。
他以遠超同齡人的力量和速度撲向了那隻體型和他差不多高的史萊姆,一口咬住了史萊姆黏糊糊的身體,從上面啃下一塊凝膠來,麻利地咀嚼著。那凝膠的味道並不算太差,苦澀中帶著一點甜味,但非常粘牙,第一次吃的時候直接把一顆還在鬆動的乳牙給硬生生扯了下來。他依稀還記得,那史萊姆的裡面還有一點未消化的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的殘體,凝膠刺鼻的味道,血肉的味道,刺激著他的感官,給他一種說不上是美味還是噁心的感覺。
對這隻史萊姆來說,像他這樣體型的人類原本應該是它的獵物,它的身軀開始變形,試圖包裹住他的身體,將其吞入體內。詭異的是,它的身體卻輕易地被他撕成了兩半,它已經殘缺的身軀在地上蠕動著,試圖逃跑,凝膠在地面上拖出一條長長的淺綠色軌跡。
逃跑是徒勞的,他抓住了半死不活的史萊姆,又扯了幾塊凝膠下來,史萊姆又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隨後,他半走半爬,連爬帶滾的到了古樹附近稍矮的叢林之中,直覺告訴他這裡有更多的食物和其他資源。在幾天的摸索,受了不少傷之後,他也差不多熟悉了森林的大致情況。他用植物纖維給自己做了用來遮羞的衣物,用樹枝建立了簡單的庇護所。平時就以漿果和史萊姆為食——史萊姆對他這個身材的“獵物”有很強的敵意,會主動攻擊他,在發現自己才是獵物的時候又因為行動遲緩根本無法逃跑,於是成為了他的主食。有時他運氣好也能抓到幾隻動作敏捷的野兔,雖然不知道如何生火,但生吃這樣正常的動物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珍饈。
每天的狩獵和休憩之餘,他就會來到巨樹的身邊,有些出神地望著她巨大的身軀,輕輕地摩挲著粗糙而富有質感的樹幹。他很享受也很珍惜這濃郁的生命氣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實際效果,他在樹旁邊時,被荊棘劃傷、野獸咬傷的傷口的痊癒會快上不少,疼痛也不再那麼明顯。
在那天夜裡,他遇見了她。
他像往常一樣,背靠在巨樹的樹幹上。霎時之間整棵樹爆發出豔綠色的璀璨光芒,將整片夜空渲染成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皓月都為之黯然失色,周圍的所有生物似乎都變得欣喜和活躍起來,走獸從林中踱步而出,飛鳥在枝頭駐足觀看,巨樹的周圍。離他不遠的高處的樹幹上鑲嵌著一塊發出忽明忽暗光芒的水晶,宛如一顆跳動的心臟。他對眼前的奇觀感到驚訝和好奇,小心地後退了幾步,以便看清楚那顆水晶的全貌,又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背後的肉食動物上——自從他來到這裡可沒少吃他們的苦頭。
水晶之中正是她嬌小的身軀,她美眸輕閉,神情安詳,長著一對與常人不同的尖耳,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似乎還在熟睡之中。突然間,一聲清脆的碎裂輕響打破了夜的沉寂,與風吹與蟲鳴之聲格格不入。
細密的裂紋伴隨著密集的碎裂之聲爬滿了整塊晶體,一縷月光灑在她雪白的肌膚之上。她睜開了被長長的睫毛蓋住的碧綠的眼眸,望著眼前的皎月,眼底卻閃過一絲她自己都難以察覺的冷意。草木生長,百獸齊鳴,似乎都在慶賀著她的誕生。
她也看見了他。
原本水晶碎裂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剛好能讓她容身的樹洞,她抬起纖細的腳丫,往空中踏去。寬大的葉片穩穩地接住了她輕盈的身體,盤繞在樹幹上的藤蔓和葉片舞動了起來,為她鋪成了一條螺旋而下的階梯。它們伴隨著她的每一步輕輕律動著,直到她的雙足落在大地之上才不舍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鳥獸也平息了下來,平靜地注視著她。
“你好呀。”她有些怯生生地向他打了個招呼。他根本沒有學過任何語言,但是他竟然能聽懂她說的每一個字。後來他才知道,所有有靈生物都能聽懂樹妖一族的語言。嚮導是大地的使者,要維護泰拉瑞亞的平衡;而樹妖一族是泰拉瑞亞古老的原生種族,由純淨地大地所孕育,致力於淨化一切的腐化,在長期的進化中獲得了能夠與所有非腐化生物交流的能力。當然,在必要之時,他們與自然的親和力也使他們能部分地控制腐化。
“尼……好。”雖然他知道即使自己哇啦哇啦亂叫幾聲對方也聽的懂,他還是試圖模仿她的發音和腔調。那蹩腳的口音讓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尷尬的氣氛也緩解了不少。
她向他走進了幾步,他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女孩身高和他其實沒差多少。她仔細地打量著他,有些猶豫地說道:“我……認識你。”
[我不清楚,在我的記憶中我沒有見過任何人。]他對她的話感到些許困惑,但又隱約地猜到了什麼。
[你……就是她?]
“我就是她。”
他們不期而同地指向了那顆巨樹,齊聲說道。他理應該對她的來歷感到驚訝,但短暫的波瀾之後他也很快接受了這一事實,畢竟他對這個世界的記憶不多,沒有形成完整的認知體系。
“廢話,不然你以為你每天靠在誰的上面啊。”她不滿地嘟著嘴,揮舞小臂,示意著周圍的鳥獸離開。它們立刻領會了她的意圖,乖巧地回到了各自的棲息地。
[那你知道在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嗯……”她把手託在下巴上,眉頭微蹙,試圖回想起一些細節,“我那個時候沒有視覺和聽覺之類的你們人類才有的感官,但我確實記得你身上有股討厭的味道,我一用力就把它們趕走啦。我倒是挺驚訝,那些討厭的東西竟然沒有同化你的身體。”
他默默地聽著,試圖處理著她話中的信息量。
“你不會說話,在人類世界裡應該不怎麼好過吧?”
[嗯,還沒接觸過別的人。]
“我可以教你樹妖語哦,想學嗎?”
他點點頭。
[但是為什麼這麼信任我?]
“嗯……因為你比較特別吧。”她衝他吐了吐舌頭,轉身走向巨樹,或者說是她的本體,“跟我來。”
……
之後,他一直和她居住在樹中,學習了樹妖語之後,兩人又去附近的城鎮學習人類語言,給自己取了名字,辦理了身份證件,逐漸融入到了人類社會之中。
他們此行來到城鎮的目的是加入冒險者協會,這個組織將整個泰拉瑞亞大陸的絕大多數冒險者都納入了它的體系之中,從人類文明步入鐵器時代之時就已經存在。為了保證整個人類的安全,所有人類王國周圍的100千米寬的地帶都由協會管轄,不劃分勢力範圍。彷彿協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國家,所有的人類國家都在它的疆域構成的封閉不規則多邊形之中,享受著冒險者用血汗換來的安逸和和平。而諸多人類王國內部則時不時發生軍事對峙和衝突,戰爭需要士兵,而整個大陸最強大的武力基本都在協會的手中,因此各個國家都會努力拉攏有實力的冒險者,將自己的勢力滲透入協會之中。雖然協會本身嚴守中立,不干涉任何國家內政,但是冒險者個人可以依附於國家之中,以某個國家的名義來從事冒險活動並贏得聲譽。
離他們居住地最近的城鎮是弗萊斯鎮,是冒險者協會的管轄領地,位於大陸的中南部,發展程度不高,電力尚未普及全鎮,只有少部分富有人家才有資格享受科技帶來的福利。
他推開了冒險者協會的大門,這是這個鎮裡最大的建築,約有四層高,石木結構,門口掛著冒險者協會的標誌——兩柄交叉在一起的銅短劍和銅稿,象徵著冒險者最基礎的兩個工作:獵殺怪物和收集資源。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溼的木頭味,大廳雖然簡陋,但還算整潔,一些冒險者正在前臺旁低聲交談。
他把那一卷羊皮紙放在接待員的面前,接待員快速地瀏覽了一下那張申請表,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身材健壯的少年,問道:“剛成年麼?”
“差不多。”他回覆道,“我不知道自己具體的出生年月,但是骨齡已經到了,這裡有醫學證明。”
“好。”接待員拿出橡皮圖章,在羊皮紙上敲了印,印章的圖案正是冒險者協會的標誌,“名字?”
“Jason。”這是他在人類社會中的名字。
“你身後的那位也是來加入協會的麼?”接待員指著傑森身後帶著兜帽的女性問道。她有些靦腆,聽到別人提到了她後,下意識地躲在了傑森的身後,兩隻手有些緊張地抓著傑森的右手。
“不,只是同行陪我來的。”傑森搖搖頭,用食指在她的掌心裡用樹妖的文字寫道:[你怎麼還是像以前一樣怕生啊。]
[我……我不知道,樹妖明明是應該幫助冒險者的,但我……我就是很討厭他們,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只是這樣看起來不自然,畢竟在世人眼中,樹妖一族只有一位倖存的族人了,你應該是第二個,要是你的身份公之於眾,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儘量克服。]
“哦,是女朋友麼?”接待員打趣道,她隱藏在兜帽中的臉頰上泛起一絲紅暈,手卻抓得更緊了。
“算不上吧。”傑森苦澀的笑了笑,“您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告訴我鑑定處在哪吧。”
接待員指了一下右後方的門,就開始接待下一位冒險者了。
傑森推門而入,看到一箇中年男子十指交叉坐在一張長桌前,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桌上擺著一些設計精巧的魔法設備和化學試劑,大概就是用來鑑定的儀器。
“手拿出來吧。”主持鑑定的工作人員說道,“給我一點血樣。”
傑森伸出手,拿起旁邊的小刀,在食指指尖上劃出了一個小口子,把幾滴殷紅鮮血滴進了器皿之中。那男人熟練地用滴管吸取了幾種不同的液體,與傑森的血液混合後,將混合液倒入了儀器之中。
伴隨著嗡鳴之聲,血液在透明的儀器裡發出微弱的光芒,隨即黯淡下去,變成了暗紅色。鑑定員皺眉道:“你是嚮導一族的?”
傑森有點疑惑,嚮導的概念他也大概清楚,但是他腦袋裡可從來沒有冒出過奇奇怪怪的合成配方和那所謂的大地之聲,他的體能也和尋常冒險者無異。他沉聲道:“不大清楚,我沒見過我的雙親,我是來申請冒險者的。”
“這樣麼……”鑑定員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把玩著手中的試管,“你可別忘了,你和別的冒險者不一樣,你是會死的哦。”
“沒關係。”傑森淡然道,似乎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現實。
[別勉強自己,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真相。]她在他的手心比劃著,有些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放心,我有分寸,不會接那些過於危險的任務的。我必須找到我過去的記憶,以及我的雙親到底發生了什麼。既然他說我是嚮導一族的話,我的父母親的身份也不難確定。還有這根秘銀絲……能在這裡爬上去的話,想要知道它的來歷也會容易不少。]
她沒有再多勸阻,只是輕嘆了一口氣,默默地看著傑森完成申請流程。
泰拉瑞亞中絕大多數的冒險者都是被選中的。被選中的人中分為普通的【被選中者】和【玩家】,這些人不必擔心自己死於怪物的攻擊之下,因為他們在每次肉體死後都能在事先設定好的出生地點重生,整個重生的過程需要幾天的時間,在此期間他們是失去意識的。而兩者的區別在於,普通的【被選中者】的靈魂來自泰拉瑞亞世界,他們在到100歲之後會自然死亡。而【玩家】的靈魂則來自其他世界,在出生時就擁有前世的記憶或技能,或者是異世界的靈魂附著到某個泰拉瑞亞人身上,與他原本的靈魂相融合。【玩家】也因此擁有比普通冒險者更強的能力,並且不老不死,這也就是說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增強自己的實力,因而【玩家】往往是冒險者協會中的中流砥柱。
不過冒險者的重生能力並不代表他們能在人類社會中胡作非為,原則上來說,他們與其他人類公民一樣,觸犯法律條文之後也要受到對應的懲罰。冒險者也會和普通人類一樣感到同樣程度的痛苦,因此法律對冒險者中被選中之人的“死刑”有兩種,一種是直接砍去四肢,削成人彘,使其失去行動和反抗能力,打入牢獄之中,永世不得解脫。如果有一定再生能力的冒險者,還會承受多次這樣的痛苦。另一種,則是刑罰機構通過冒險者協會獲得冒險者的出生點位置——按照法定程序進入冒險者協會的冒險者都會登記自己的出生點,每次進行出生點更替的時候也要及時向冒險者協會彙報,否則將失去獲取報酬和晉級的資格(當然也有不少偽造身份鑽空子的不法分子)。隨後,用高強度材料圍住其出生點,用流沙或者岩漿對其進行填充,每當其重生之時,立刻就會窒息於流沙之中或在岩漿中化為灰燼。即使是普通的監禁,若冒險者用自殺的方式逃獄連續三次,就直接對其施以“死刑”。被選中之人的重生建立在冒險者求生意志的基礎之上,倘若冒險者已無活下去的意念,一心求死,那他的存在就會被這個世界所抹除,不少作惡的冒險者就因此真正死去。
當然,這只是原則上來說。政治的腐敗使得法治混亂,不少人還是能通過投機取巧逃離法律體系的約束,還有勢力公然插手此類事務,將那些臭名昭著但實力強大的冒險者從牢獄之中贖出來,納入自己的麾下,並投入到戰爭之中;抑或將其作為活體實驗的對象,讓瘋狂的科學家們探尋冒險者不老不死的秘密,試圖讓所有人類都能擁有這樣被選中的恩賜。因此,這些法律在實際運用時就成了一紙空文,實際上被真正監禁的邪惡冒險者少之又少。冒險者還是擁有比一般人類高的社會地位和財富。
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冒險者,則是自告奮勇的未被選中者,他們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旦死於非命,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這也就是她為什麼這麼擔心傑森的原因。
鑑定完畢後,傑森與其他十幾個剛加入協會的冒險者一起進行了宣誓儀式,說是宣誓儀式,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根本感覺不到什麼加入冒險者協會的自豪感和榮譽感。絕大多數新人都稀稀拉拉地排在一名佩戴金色胸章的高級冒險者面前,等待他領讀誓言,也有幾個熱血青年神情莊重,站得筆挺,滿臉期待的神情。那冒險者體型微胖,身上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劣質酒精味,他快速地掃視了身前的幾個新人,便開口道:“下面我說一句,你們跟著讀一句,讀完去前臺那邊領了章就可以走人了。”
眾人點點頭。
“今日,我懷著無比的熱忱和自豪,成為冒險者協會的一員。”眾人有氣無力地跟讀一遍,少數幾個人讀得慷慨激昂,鏗鏘有力,但依然無法掩蓋其他人的敷衍和隨意。
“聽不見!根本聽不見!這麼小聲還想做冒險者!”
眾人又跟讀了一遍,這次的聲音比之前響亮了不少。
“作為冒險者,我將肩負保衛人類的職責,在泰拉大地上為人類開疆拓土,消除所有人類的威脅,驅逐血腥與腐化。”
“我在此宣誓,在今後的冒險生涯中。一定嚴守以下原則:
一,勇敢無畏,不畏懼任何強敵與挑戰,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人類開拓未來。
二,忠誠無私,堅決效忠於人類,不因私利與其他種族勾結而危害人類利益
三,團結友善,冒險者之間必須互幫互助,不得因個人矛盾自相殘殺。
……
宣誓人——”
新人們紛紛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但願你們真的做得到吧。”領讀的冒險者玩味地笑了笑,拿起前臺上的一瓶酒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