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崴腳君
導語
2018年度獨立遊戲《蔚藍》,其背後竟隱藏著如此多的故事!
我們,都曾有過負面情緒,是疲於應對的生活瑣事,即將面臨的自我挑戰,甚至毫無徵兆的糟糕心情。有時它是一片濃重的雲,即便陽光燦爛,世界也因此失去色彩。有時它是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你的心臟,讓你無法呼吸。有時它像矗立在你面前的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巍峨險峻。
而在此時,你能做的,只有——呼吸。
“緩慢且穩定的呼吸,吸氣,呼氣”
在戰勝自己的過程中,我逐漸學會傾聽內心的聲音,那些曾經讓我猶豫和退縮的聲音,現在成為了我前進的動力;在攀登山峰的過程中,我學會與自己和解,縱使那些挫折和失敗無情地向我砸下,都無法撼動我繼續向前的決心。這,是一個講述了身患抑鬱的女孩瑪德琳的登山故事,是一個與挫折對話,與自我和解的故事,更是獨立遊戲《蔚藍》的故事。
2018年,2D像素平臺跳躍遊戲《蔚藍》,獲得當年的TGA年度最佳獨立遊戲獎項,甚至還獲得了與《戰神》和《荒野大鏢客:救贖2》等一眾3A共同爭奪年度最佳遊戲的機會。
很難想象,如此純粹的、硬核的,甚至讓無數手殘人士發狂的平臺跳躍遊戲,依然能在2018年受到如此之厚愛,不僅憑藉極高的遊戲質量、精美的畫風和動聽的音樂,還有其對心理健康問題的諸多積極影響。
蔚藍是簡陋的,跳躍、衝刺、攀爬,三個按鍵八個方向,幾乎不存在的戰鬥要素,原始且硬核。蔚藍是困難的,足以讓手殘的你,心頭不斷湧起摔鍵盤的衝動,但卻又在一次次死亡後不斷重來,向著山頂進發。蔚藍更是複雜的,它能用溫柔的情感和直擊你脆弱的內心,在你一次又一次遭遇挫折後,不斷的鼓勵你,直到你成功的那一刻。
TGA頒獎現場,製作人麥特·託森(Matt Thorson)、程序諾艾爾·貝里(Noel Berry)和配樂師莉娜·雷恩(Lena Raine)先後登臺。製作人託森發表著獲獎感言時的情緒稍顯激動,他先是感謝了他的父母,隨後向觀眾們再次強調如果《蔚藍》有幫助你改善了心理健康問題,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獲獎感言看似俗套乏味,但他發言中所提到的一切,他的父母、還是心理健康問題,都是他這一生中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
就在《蔚藍》獲獎兩年後,託森從“他”變成了“她”,從麥特·託森,變成了麥迪·託森(Maddy Thorson)。對託森而言,《蔚藍》不僅僅是一個遊戲,也一趟獲得自我認同,走出精神陰霾的救贖之旅。
PART 1
夢想的啟航
1988年春天,託森出生於加拿大的一個普通家庭,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患上了焦慮症,好在他的父母給他買了一臺NES,琳琅滿目的遊戲讓小託森的病情減輕了不少,同時,也讓他對電子遊戲越來越感興趣,並萌生出了想要自己製作遊戲的想法。
在他14歲這年,他的父母向他推薦了遊戲製作工具GameMaker,託森如打開潘多拉魔盒一般沉浸其中,他整日呆在父母的地下室中製作遊戲,並創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遊戲工作室Helix Games。同時熱愛製作遊戲的他,也在GameMaker的社區中結交了眾多同好,其中一個來自隔壁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的叛逆小子約翰斯頓(Chevy Ray Johnston)成為了託森最好的朋友,他們經常探討遊戲的製作方式,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2004年,他製作出了他人生第一款擁有較高完成度的平臺跳躍遊戲——《JAMPER》。不得不說,我在看到這款遊戲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超級食肉男孩》嘛!但後來一想,《超級食肉男孩》是2012年的遊戲,其前身《食肉男孩》也是2008年才製作出來。2004年的《JAMPER》遠比E胖的作品早得多,而且後來《JAMPER》當中的主角奧格姆,其實也成為了《超級食肉男孩》中的可選角色之一。實際上我在查找了相關資料之後,並未能證實是否存在借鑑,也許真的就是純粹的巧合。
2004年到2007年間,他與社區中的朋友們合作製作了5款遊戲,其中除了他最擅長的平臺跳躍遊戲以及《Jamper》的續作之外,還包含了一款塔防射擊遊戲《HoldOffRed》和一款更復雜的類銀河惡魔城遊戲《An Untitled Story》。
《An Untitled Story》
同年,學習成績並不出眾的託森,考上了艾伯塔省大草原地區學院的計算機軟件專業,他當時對自己的人生規劃非常簡單,就是在畢業之後找一家當地的遊戲公司上班。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在他大學的這幾年中,自己的遊戲製作水平逐年提高,甚至來自北美電臺的遊戲發行商Adult Swim Games主動找他進行合作,發行一些小型的獨立遊戲。而託森也因此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這些收入在支付了學費和生活費後依然綽綽有餘。甚至讓他覺得,他完全可以不必給別人打工,而是自己找朋友們去做獨立遊戲養活自己。
大草原地區學院
2012年,大學畢業的託森雖然是個職場菜鳥,但在GameMaker社區開發者眼中,他已經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獨立遊戲製作高手。
他並未履行最初的想法找一家公司上班,而是獨自一人來到了好友約翰斯頓所在的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兩人在溫哥華的市中心租下了一棟公寓,2012年5月的某一天,一個名為霍洛卡(Alec Holowka)的中年人來到了託森的公寓做客,令託森萬萬想不到的是,正是因為這個人的加入,託森的遊戲人生即將綻放出第一縷光芒。這位臨時來訪的房客霍洛卡,正是知名獨立遊戲《安其拉之歌》的製作人。
Alec Holowka
PART 2
扶搖直上的“塔樓”
2012年6月,一場獨立遊戲圈內的聚會FULL INDIE GAME JAM在加拿大溫哥華舉行,這裡聚集了大量獨立遊戲之製作者,他們將在48小時之內頭腦風暴,竭盡所能地創造出一款獨立遊戲作品。
Indie House的人自然不會缺席這樣一個活動,託森負責設計遊戲,合租室友約翰斯頓則負責程序上的實現,而這位公寓的新客人——亞力克·霍洛卡,則負責遊戲音樂以及音效的製作。
他們最初想要設計一款基於《薩爾達傳說》的2D像素遊戲,當他們讓遊戲當中的角色裝備上弓箭並射向目標時,他們突然覺得遊戲這樣就足夠了。於是他們添加了更多角色和複雜的地形,讓遊戲變成了一款PVP遊戲。這便是《塔樓墜落(Towerfall)》最初的原型。
霍洛卡作為已經入行多年的業內老大哥,在看到《塔樓墜落》的潛力之後直接果斷提議,讓託森和翰斯頓乾脆搬到自己在溫哥華鄉下的房子中,和一眾遊戲製作者們一起完成這款作品。
這間鄉村小屋被他們稱為Indie House,獨立之家。這裡既是他們的家,也是他們的辦公室,更是他們探討技術,孵化創意的地方,他們會經常邀請一些GameMaker社區中的朋友成為他們的臨時房客,白天一起探討工作,到了晚上直接席地而睡。
託森在獨立之家
最重要的是,作為一款多人PVP遊戲,託森剛好可以利用公寓中的房客來測試遊戲的性能,而房客們無一不對這款遊戲上癮。遊戲也在無數專業測試人員的不斷完善下被打磨得越來越精緻。他甚至將遊戲拿到EVO 2013上作為格鬥遊戲選手們的賽後休閒小甜品,那些專注與人對抗的格鬥遊戲玩家對這個PVP主導的友情毀滅者遊戲十分上癮,並獲得了他們的一致好評。
同時霍洛卡為託森的《塔樓墜落》提供了相當多的建議,包括遊戲的整體設計思路和新人面臨的一些誤區,最重要的是,作為成功者和過來人,霍洛卡具備讓遊戲走向商業化的完整經驗。
他先是讓託森聯繫遊戲發行平臺,當時還非常青澀的託森多少還有些不自信,他只是找到了當時安卓下一個剛剛推出不久的名為ouya的微型控制器作為平臺,並簽署了為期一年的獨佔協議。
ouya
2013年6月,《塔樓墜落》在ouya上正式發售,獲得了非常不錯的反響。在一年的獨佔協議結束時,《塔樓墜落》一共在ouya上賣出了7000多份。你別看這7000份有點不起眼,但是ouya這個控制器一共才推出了兩年,就因為各種問題停產了。而《塔樓墜落》的7000份銷量,最終成為了ouya上最為暢銷的遊戲。
在這裡,我不得不再次提及這位亞力克·霍洛卡——託森名副其實的貴人。事實上,在《塔樓墜落》的開發中,霍洛卡實際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甚至其在整部作品當中的重要性超過了託森,但他卻將製作人“Director”這個最高職位交給了託森,並讓他以Matt Makes Games的名義作為遊戲發佈者,而他只是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了在配樂這一欄。
我個人十分欽佩霍洛卡的為人,他能將所有功勞全部交給託森,是他足夠豁達,是作為老前輩看到後浪崛起時的欣慰。
加拿大,一個提到獨立遊戲不得不提的國家,從獨立遊戲概念誕生之初,便走在全世界的前列從最早的《FEZ》、《饑荒》,再到最近幾年的《茶杯頭》、《邪惡銘刻》,幾乎每年,我們都能看到這裡湧現出幾部無論質量和創意都驚為天人的作品,這不僅僅是技術層面的 先進,更是有類似霍洛卡這樣無私耕耘的前輩,在背後默默付出的結果。
在初步完成《塔樓墜落》之後,霍洛卡乾脆把託森和約翰斯頓長期留在了自己的獨立之家中,隨後他便轉去製作自己的全新遊戲《林中之夜》(Night in the woods),準備邁出自己人生新的階段。
林中之夜
可是,遺憾的事還是發生了,2019年8月,霍洛卡被自己7年前的同居女友友佐伊指控身體和精神虐待,受當時主流輿論影響,《林中之夜》的開發團隊在不確定消息來源真實性的前提下迅速將霍洛卡剔除團隊撇清關係,並推遲了《林中之夜》實體版的發行計劃。霍洛卡由於接受不了輿論帶來的壓力,在4天之後選擇了輕生。他的妹妹後來在社交媒體中澄清,霍洛卡一生都在“與情緒和人格障礙作鬥爭”,並長年服用精神類藥物。而指控者佐伊在霍洛卡自殺之後並未進一步進行澄清,只是刪除了自己的社交媒體賬號了事。在《林中之夜》的遊戲評測中,我們能夠看到許多玩家都在對亞力克·霍洛卡的故事表示遺憾。
好了,讓我們迴歸故事主線。2014年,在獨佔協議到期時,託森將《塔樓墜落》重製,併發布到了steam和PS4上,更名為《TowerFall Ascension》,進一步擴大了銷量。在這裡我要提一個小插曲,開發了《毀滅公爵3D》的遊戲圈大佬喬治·布魯薩德曾給託森寫過一封電郵,說道:希望你已經準備好成為百萬富翁了小子(笑),你絕對會對steam和PS4的長尾銷量感到開心(笑)。
託森看完之後,內心毫無波瀾,理都沒理這位滿身銅臭的遊戲圈老油子,一臉鄙視地將郵件刪掉,隨後重新迴歸工作。
事實上,《塔樓墜落》最終讓託森賺的錢只有一百萬的一半,但這對於窮慣了的託森來說已經是一筆相當驚人的數字,但他似乎對錢包裡不斷上漲的數字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他自己的生活依然樸素低調。他甚至不願意花錢買一輛汽車,而依然我行我素地騎著單車往返於城市和小屋之間。
對他來說,這些錢只有一個作用,就是去製作一款新的遊戲——一款能夠兼具自我表達和藝術性的作品。
PART 3
心靈的山峰
遠在加拿大西南端的溫哥華島上,矗立著一座海拔2045米的山峰,這裡常年積雪,渺無人煙,但因為一款遊戲的誕生,成為了無數玩家們的打卡聖地,它,就是塞萊斯特(celest)山。
2015年8月,託森和他在獨立之家的室友諾艾爾·貝里一同去參加一個基於全新像素遊戲引擎PICO-8的GAME JAM活動,託森打算在這次為期4天的GAME JAM中創作一款自己最擅長的平臺跳躍遊戲,他用家鄉旁的這座山峰給遊戲命名。在結束這次活動後,託森回到獨立之家中與朋友們深入探討,最終決定像《塔樓墜落》一樣,將《蔚藍》進行更精細的打磨,讓它成為一款能夠變現的商業遊戲。
蔚藍(PICO-8)
與之前不同,這次《蔚藍》的整體設計將完全由託森主導,經過《塔樓墜落》的磨練,如今的託森已經具備了一名合格製作人的全部能力,諾艾爾繼續出任主程序,同時託森還找到了知名遊戲配樂師麗娜·雷恩擔任配樂,此前麗娜·雷恩曾擔任《激戰2》、《我的世界》的配樂,並協助Toby fox共同完成了《三角符文》第二章的配樂工作,絕對的重量級選手。
麗娜·雷恩
而託森自己的工作內容,則更多地放在遊戲劇情和主題的設計上,我們在視頻最開始曾經講過,託森的童年擁有非常嚴重的焦慮症,起初他通過父母給他的遊戲機得以暫時擺脫精神疾病的困擾,但在後來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下,他依然時不時地受到焦慮的影響,並且在製作蔚藍時,他自己的精神問題也愈發變得嚴重。
而這一切最終都被他一股腦地寫進了《蔚藍》之中,他用自己喜愛的宮崎駿動畫作為靈感來源,塑造了一個被焦慮和抑鬱困擾的小女孩瑪德琳,她孤身來到塞萊斯特山,想要通過征服這座山峰,完成她與自我和解與救贖。
在這趟旅程中,有喜歡哈哈大笑的老奶奶、熱衷於自拍的外向小夥西奧、表面和善卻有些自卑的“Oshiro”先生,還有那個因為塞萊斯特山的特殊能力,從瑪德琳內心深處分離的“壞”德林。
這些角色,或是熱情洋溢、或是溫馨治癒,有的樂觀友善,維護著她內心的希望,有的悲觀失落,讓她變得更加脆弱和猶豫。
但無一例外的,他們最終都成為了幫助瑪德琳完成這趟登山之旅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是那巍峨險峻山腳下溫暖的港灣。
而作為玩家的我們,也許不太能與患有心靈創傷的主角共情,但超高的遊戲難度和不斷上升的死亡計數,依然會讓我們開始變得煩躁不安,彷彿如焦慮帶來的如履薄冰,抑鬱帶來的黑暗深淵。但我們總能在下一關的伊始,看到作者為所寫下的話語,這一行行簡單的文字正在告訴我們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道理,一切的艱難險阻,其實無非是在戰勝自我,而戰勝自我卻並非一蹴而就,而是在不斷的嘗試與失敗中,逐漸磨礪出堅定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
2018年末,《蔚藍》毫無懸念地拿下了TGA年度最佳獨立遊戲大獎,同時還獲得了年度最佳遊戲提名。
不得不承認的是,《蔚藍》中對心理健康問題的關懷雖是其強力的加分項之一,但如果刨去題材要素,單看遊戲質量本身,《蔚藍》的依然無可挑剔。
2018年,如果一款平臺跳躍遊戲不去融入一些探索、戰鬥以及數值,基本很難做到讓玩家滿意,尤其還是在遊戲難度如此高的情況下,設計一旦出現細微偏差,那麼將會產生極強的負反饋,進而讓玩家迅速失去興趣。
我們之前提到過,託森從最初的《JAMPER》開始,就非常擅長設計一些擁有“自虐傾向”的高難度遊戲,玩家常常深受其苦,但他自己卻認為:這些看似困難的遊戲只是想讓玩家自己的實力提升,而非數值。
《蔚藍》之所以能在玩家要求越來越高的時代依然能夠脫穎而出,全憑託森長達十餘年的平臺跳躍遊戲製作經驗,和對細節的把控。
你之所以能夠完成一整套行雲流水般操作的前提,是無數細微到你無法察覺的動作設計。你之所以能夠在一次次失敗中,依然保持對關卡和跳躍的興奮感,其實是無所不在的正反饋。最終在搭配上唯美的像素風畫面和時刻打動人的音樂,最終讓《蔚藍》光芒萬丈。
在此,我想我不需要再詳細解釋誇讚的原因。
只需引用一段steam評測中的話語:
我曾目睹凡人難以置信的事物——
古老的機械在棄城中咔吱作響。
我曾穿過破碎的夢境,與倒影競速,
在黑色的恐懼中輾轉騰挪。
我踏雲而上,在烈烈狂風中前行,
用微暗的燈火點亮廟宇。
我遙墜而下,在粼粼波光中沉思,
以不屈的意志追逐暗影。
所有的這些記憶都永遠不會逝去,
一如雪花落在塞萊斯特山頂。
Beacause it is there.
因為山,就在那裡。
從2018年1月蔚藍正式發售,到2019年初,蔚藍在全平臺一共售出超過50萬份。與之前《塔樓墜落》時一樣,託森對於這潑天的富貴並無太特別的感受,他依然每天沉浸在遊戲製作當中。
2019年9月,《蔚藍》新增了免費DLC《告別》,徹底宣告了遊戲的完結。
事實上,託森在《蔚藍》中投入了太多情感,以至於他經常將自己帶入到遊戲的主角瑪德琳身上。在DLC的最後部分,我們得知了瑪德琳實際上是一名跨性別者,在公佈這一消息的同時,託森也真正從“他”變成了“她”。
在她主頁中這樣寫道:她對自己性別認知的轉變是她在創作《蔚藍》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最終在製作完《告別》時,她與自己達成了性別認知上的統一。
在2020年初,她給自己取了一個新的名字:麥迪·託森,她自己的主頁和社交賬號也從Matt Makes Games更名為Maddy Makes Games,就在前不久的2024年3月,託森前往海外完成了一次變性手術,使她的心理和生理上達成了一致。
事實上,託森並不是她們團隊中唯一一名跨性別者,還記得我們之前提到的,《蔚藍》的音樂製作人麗娜·雷恩嗎?其實她也是一名跨性別人士。而在Indie House時期,託森其實還有個美國女友,甚至這位女友還很有名氣,她是遊戲圈內一位相當知名的配音演員,曾擔任《無主之地》中小緹娜、《最後生還者2》中的梅爾還有《地平線:零之曙光》中阿洛伊的配音,她就是艾什莉·伯奇(Ashly Burch),與託森一樣,她也擁有非常嚴重的焦慮症,同時也是一名雙性戀者。
艾什莉·伯奇
截止至2020年1月,《蔚藍》在全平臺的銷量超過了100萬份。同時,她建立了一個名為 Extremely OK Games的工作室,用以發表接下來的所有遊戲作品,因為她始終覺得,《蔚藍》的成功並非她一個人的功勞,所以用Maddy Makes Games發佈有些不妥,她更想以團隊的方式,讓每一個為之奉獻的人都能有所收穫。
在建立了EXOK之後,她和朋友們搬離了Indie house,在溫哥華市內買下了一棟公寓作為辦公場所。與此同時,EXOK也公佈了代號為“EXOK-1”的全新項目,在2021年4月,這個項目被迭代4次之後,正式更名為《大地之刃》(Earthblade),這是一個像素風的類銀河惡魔城遊戲,由《蔚藍》原班人馬研發,暫定於2024年發售,但最終卻跳票到了2025年。
大地之刃
在2021-2024這三年中,託森除了製作《大地之刃》之外,還在2021年1月製作了基於Pico-8用於致敬初代《蔚藍》的免費遊戲《蔚藍經典2:拉尼的跋涉》Celeste Classic 2: Lani’s Trek。2024年1月,為了慶祝《蔚藍》發售6週年,託森和朋友們用一週的閒暇時間製作了《蔚藍64:山的碎片》(Celeste 64: Fragments of the Mountain)。
《蔚藍64:山的碎片》
現如今,EXOK團隊從上到下,正在全力為了新作《大地之刃》的正式發售鉚足幹勁,甚至還招募了一位新成員:凱爾·普爾弗(Kyle Pulver),他之前曾開發過《永遠的超級食肉男孩》,是湯米·雷芬斯的同事。好傢伙,我的獨立宇宙世界線又收束了。
至此,託森的故事便告一段落。
我認為託森的一生是幸福的,她並沒有非凡的出身,天分也並不出眾,甚至還有很嚴重的心理障礙,但她卻非常清晰地知道自己熱愛的是什麼,想去做的是什麼,並在成長的路上遇見了前往同一個終點的好友,還有在關鍵節點助她一臂之力的人,在這一切的推動下,加上自己的不懈努力,最終實現了自我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