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征服者—葡萄牙帝國的崛起(三)


3樓貓 發佈時間:2025-02-07 15:32:36 作者:凋零小小紅 Language

三、瓦斯科·達伽馬

1、天命所歸
這位新國王曼努埃爾一世天生就有一種天命所歸的氣質。
首先,他名字起的不錯——“曼努埃爾”是個偉大的名字,意思是“上帝與我們同在”。
其次,曼努埃爾一世和昭烈皇帝一樣擁有非同一般的“帝王相”——雖然沒有雙耳垂肩,但他雙手過膝!
最後,就是非同一般的帝王宿命——在他之前的6個繼承人都陸續死於事故和政治鬥爭,這也更讓他相信,他的加冕乃是上帝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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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努埃爾一世登基的時候,恰逢快到了基督降世的1500週年,然而人們並不因此歡欣鼓舞。
常年累月的戰爭、猶太人的放逐,讓整個歐洲都籠罩在強烈的天啟氛圍中。
國王相信,為了一轉頹勢,他必須要打造自己的偉大事業,那必須是比隔壁西班牙先完成“消滅伊斯蘭,將基督教傳播到全球,並由一位世界君主一統天下”。
為此,他把自己定位為一位世界性君主,他的slogan叫“仰仗天堂的上帝,與人間的你”,還在登基時推出的全新的王室主KV畫面。
在主形象的上面有兩個LOGO,一側代表王室,上面有五個盾徽,一側則是渾天儀,象徵葡萄牙探索世界的遠航。
而前代“印度計劃”留下的遺產,就給了曼努埃爾一世一條實現夢想的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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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到了15世紀90年代,里斯本已經成為一座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國際化大都市。
河岸的碼頭上卸滿了來自外國的奇珍,城裡還有15%來自幾內亞的黑人,到處充滿了異國情調。
造訪過里斯本的德意志學者希羅尼穆斯·閔采爾記錄到“里斯本的規模遠超紐倫堡,人口也比它多得多。”
總之,這個時候的里斯本是關於宇宙學和航海術等各種新思潮的最前沿,加之很多被西班牙驅逐的猶太學者,更讓這裡的學術界百家爭鳴。
其中,亞伯拉罕·薩庫託發明的航海星盤和記錄天體的圖表,將為後世的航海技術帶來一場變革。
要說讓閔采爾首先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城中的各類文化地標。
他參觀了雄偉的猶太會堂,掛著一具巨大鱷魚戰利品的教堂;來自加納利群島的巨型藤條標本;還看到了那張王室傳承下來的,由毛羅修士在1459年繪製的世界地圖。
里斯本的商品種類也讓他老坦兒進城開了眼:大堆大堆的燕麥、核桃、檸檬和杏仁,超多的聽都沒聽過的生猛海鮮,來自非洲的染品、地毯、銅器和彩色玻璃等特色土產,還有大量火辣的胡椒、象牙…
關鍵在於,他不僅看來了文化和財富,還看見了葡萄牙雄厚的航海實力。
一座碩大無比的工坊,裡面有許多熔爐,不斷生產著船錨、火炮等航海器具;還有眾多工人、工匠和炮手、品質精良的各種輕火器和冷兵器,以及數不勝數的製造原料。
尤其是全新的火炮技術。
早在若昂二世時期,葡萄牙就已經能夠生產優質銅炮,並掌握了海上射擊的技術。
而若昂二世的好奇心也始終推動著船載火炮的各項實驗,讓葡萄牙人對臼炮、射石炮的理解比其他對手更深刻。
後來葡萄牙人還發明瞭後裝回旋炮,這是一種可以安裝在快速機動的小艇上的火炮,每小時可以發射20枚炮彈。
這是里斯本軍事博物館中展出的後裝回旋炮,也叫佛朗機炮,口徑小、重量輕、射速快,但是射擊距離有限,很快就被淘汰了。16世紀,這種武器傳入東方,然而一直到19世紀,有些國家還在用...300年的武器代差啊
加之葡萄牙長期僱傭德意志和佛蘭芒的工匠,讓武器本身的鍛造品質更高,進一步提升了火炮優勢,並在其後的事件中發揮出非常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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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國王登基的最初幾個月,他就已經開始盤算野心勃勃的戰略了。
這個戰略的故事主線是以十字軍精神設計的,但也有物質層面。不僅要從馬穆魯克王朝手中攫取貿易,還要取代威尼斯,成為東方奢侈品的貿易中心,最終讓葡萄牙統治全球,可以說是一個帶有宗教和經濟需求的帝國主義測試版。
落地這個戰略的第一步,就是集結人馬,向東印度進發,哪怕這時候的“東印度”仍然只是一個模糊的定義——在歐洲人的想象裡,它可能囊括整個印度和所有可以種植香料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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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的是,計劃剛開始就受挫了。
首先,此時的宮廷貴族基本都被先國王欺壓過,沒人願意出力;
此外,有新大陸和印度計劃在前,再組織長途冒險沒什麼意義,產出比怎麼估計?風險太大;
第三,想打仗摩洛哥隨時能打,還能順便搞點錢。
雖然曼努埃爾一世在他的執政期間,不乏優柔寡斷的時刻,但此時,國王的使命感讓他有信心去壓到一切反對意見。
他說他的事業自有上帝護佑,上帝會保衛葡萄牙王國的福祉,你們這些人中理解的堅決執行,不理解的在堅決執行中理解!
最後,在埃什特雷莫什,曼努埃爾一世正式任命瓦斯科·達伽馬為指揮官,率隊向印度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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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次遠航
其實達伽馬本來不是國王的第一人選。
國王本來想選他哥——保羅,但保羅一直稱病,卻同意可以在達伽馬的指揮下參加航行。
而達伽馬本人此時只有30多歲。對於他之前的生涯,人們只知道他出身於一個小貴族家庭,可能當過海盜——當他拿到任命書的時候,他正在因為尋釁滋事打著官司。
有人描述達伽馬“行動果決勇敢,發號施令嚴苛,發怒時令人膽寒”。
可以確定的是,達伽馬是一個脾氣火爆的單身漢。他遵循十字軍傳統,厭惡伊斯蘭世界;能夠吃苦耐勞,忍受長途航海的艱辛;唯一弱點可能是外交方面不太行。
這個遊戲《黎明之海》裡的中年達伽馬還原的很到位,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猛男
不過,國王之所以選擇達伽馬,可能也沒考慮外交、航海這些因素,主要是看中他的統帥力和爆棚的武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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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猛男總是粗中有細,就像達伽馬為遠航籌劃的規模非常剋制,但做了精心準備:
首先就是船隻的更替。
新造的兩艘克拉克帆船比老版本的卡拉維爾帆船更堅固,足以承受南大西洋的驚濤駭浪;
內部空間全面升級,船員(非奴隸)的住宿和補給得到了巨大改善;
船隻整體足夠小,船體矮胖,吃水很淺,依然可以在淺灘和港口順利活動;
它們配的是方帆,逆風比較笨拙,但順風更快。
此外,他們還建造了一艘補給船,計劃在好望角附近將其拆解,用於其他船隻的維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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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建造這幾艘船、配置物資、招募水手,宮廷可謂不惜血本,併力邀迪亞士親自監督。
另一位航海家阿爾特·帕謝科·佩雷拉回憶說,“船廠聘請的是最頂尖的工人,用的是最頂級的料,連物資桶都有多道鐵圈加固,所有的物資數量都遠超定額,所有船員都是最頂尖的,薪水也是歐洲最高的,我就不詳細說了,免得大家不信我。”
首先裝船的是足夠維持三年的食品物資,之後裝上最新版本的航海輔助器具,或許還有前不久由薩庫託發明的用太陽高度測算緯度的系統表格。
之後是足足20門火炮和彈藥,由大型射石炮和小型後裝回旋炮組成。
達伽馬兄弟每個人都領到了足足2000金克魯扎多的酬金,並且允許其他船員可以預支一部分酬金。
此外船上每個崗位的人員都招募了“額外載荷”——防止一個人死後沒人繼續工作。
探險隊還專門招募了班圖語和阿拉伯語的翻譯、樂隊、神父以及由黑人、孤兒、改教猶太人和罪犯組成的底層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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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探險隊確定由四艘船組成:兩艘全新的克拉克帆船,分別叫“聖加百列號”和“聖拉斐爾號”——說是根據先皇的一個誓言命名的;
還有一艘老版本的卡拉維爾帆船“貝里奧”號,以及一艘200噸的補給船。
人員方面,達伽馬自己親自招募了一些親信和水手,主要為了防止遠航期間可能發生的內訌;
除了自己的親哥哥保羅擔任聖拉斐爾號的船長,達伽馬還招募了自己的兩個堂兄弟。
要說領航員和高級船員的陣容,那必須絕對豪華:
這裡有和迪亞士一起繞過好望角的阿倫科爾和尼古拉·柯艾略;
迪亞士的弟弟迪奧戈;
還有曾在葉拉拉瀑布巖壁上留名的佩羅·埃斯科巴爾;
此外,大前輩迪亞士本人也將參與遠航的第一階段,搭乘其中一艘前往幾內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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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本次冒險的資金,葡萄牙不僅大量動用了來自幾內亞的黃金,還收穫了一筆意外之財:
此時西班牙王室的長相還行哈
為了和西班牙的伊莎貝拉公主結婚,曼努埃爾一世不得不同意在葡萄牙境內驅逐不願改信的猶太人,結果卻獲得了一大筆支持本次冒險的額外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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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7年仲夏,船帆被畫上了基督騎士團的紅十字標誌,船隻隨即正式下水。
與此同時,達伽馬團隊則在新蒙特穆爾的山頂城堡受到了國王的接見和祝福。
儀式上,國王正式賦予了達伽馬指揮權,並賜予他一面帶有騎士團紅十字的絲綢旗幟。
好消息是,一個月前,教皇剛剛授予曼努埃爾一世對海外無主之地的永久佔領權。
因此,國王在接見活動上正式向探險隊頒佈命令:在印度的卡利卡特尋找基督徒國王,並呈送書信,建立香料和其他物產的貿易關係
此舉讓這次冒險意義非凡,它既是神聖的,也是世俗的,是聖戰和貿易相互交融的。
***
艦隊起航的地點選在賴斯特羅,這是自恩裡克時代以來,葡萄牙航海家們的傳統出發點。
出發前夜,全體大約148-166名船員,都在山丘上的小教堂裡守夜和祈禱。
7月8日,星期六,也是聖母瑪利亞的瞻禮日,“印度計劃2.0”正式開始!
達伽馬率領探險隊從小教堂出發,徒步進行了一場虔誠的遊行。
騎士團開道;水手們身穿無袖上衣,手捧點燃的蠟燭;身後則是吟唱禱告的僧侶隊伍。
走到岸邊時,人群集體噤聲,跪地告解,並朗讀當年恩裡克從教皇處得到的赦免詔書。
若昂·德·巴羅斯記載這一時刻,說“所有人都落了淚”。
隨後,音樂響起,隊員們乘小艇登船,升起船帆,達伽馬所在的旗艦聖加百列號也升起了王旗。

水手們舉起拳頭,唱起傳統的海員歌謠。在兩艘克拉克帆船的引領下,船隊緩緩開向外海。
岸上的人們涉水前行,一直目送,都希望再望一望船上親友的最後一眼。他們涕泗橫流,直到船隊遠離了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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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聖拉斐爾號上,有一個無名氏正準備開始記錄此次航行,雖然我們至今無法明確他的身份,但這卻成為此次遠航的唯一親歷者記錄:
以上帝的名義,阿門!
1497年,葡萄牙國王曼努埃爾一世派遣了四艘船去發現,以及尋找香料。
我們與1497年7月8日,星期六,離開賴斯特羅。願天主允許我們為了他完成此次旅行。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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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歷經萬難
探險隊的目標之一“尋找香料”是白紙黑字明確的,但“發現”(descobrir)是個不及物動詞,似乎暗示了這次冒險是一次奔向未知的盲目之旅。
一開始,他們藉助有利風向,不到一週就到了加納利群島。
達伽馬下令,如果船隊因為天氣變化而分散,就在南面1000英里處的佛得角集合。
這個嘴真是開過光了。
第二天夜裡,哥哥保羅的聖拉斐爾號就在霧中與船隊失聯了。等到霧散之後,聖拉斐爾號發現乾脆只剩他一艘船了。
直到7月22日,聖拉斐爾號抵達佛得角外圍,才又看見自己的船隊,但這時候聖加百列號又失蹤了。
剩下的三艘船因無風被困了四天。到第五天,聖加百列號又出現了,大家也長出了一口氣。
***
8月3日,星期四,船隊繼續向東進發。
關於這段航路,達伽馬手中的資料僅有極其含糊的記載:即在佛得角以南700英里,南緯7度處轉舵西南,深入大西洋兜個大彎。
之所以敢採用這個航程,可能還是因為迪亞士9年前的經驗:先進大西洋,然後藉助西風向東,從好望角外海進入印度洋。
當然,達伽馬團隊採用了一個更奔放的版本,顯然他們已經清楚的知道了南大西洋風的運作模式。
很快,陸地就消失了,只剩船帆在海風中劈啪作響
後來的兩個月,除了大海,偶爾路過的候鳥和鯨魚,什麼都沒有。
不出意外的還是出了意外:在轉舵西南之前,聖加百列號的主桁斷裂。
為了儘快完成維修,船隻必須保持船首迎風,用前桅帆盡力保持船身平穩,再降下主帆。
所有船員輪流值班,不分晝夜,用沙漏計算時間,四個小時一換班。
其他船上無需技能的體力勞動,都分配給奴隸。
最後,船員們用了兩天一夜,終於算是把船修好了。
***
這個時代的船員飲食是很不均衡的。海員的主要食物有餅乾、肉、油、醋、豆子和鹹魚,以及偶爾釣上來的鮮魚。
主食有面包(上岸時)、餅乾(航行時)和啤酒;週一有燕麥粥和奶製品;週二、週六為鹹牛肉;週三、週五有燕麥粥、奶製品和幹豌豆;週四、週日則是幹豌豆和鹹豬肉...幾乎完全沒有維生素啊
雖然提前裝載了大量物資,但隨著時間流失,所有食物最後都會變質。
船上還有老鼠,可老鼠最後也會飢腸轆轆。為此,海船一般都會帶貓或者黃鼠狼用來滅鼠。
好的情況時,船員們可以在沙箱上進行簡單的烹飪,一天可以吃上一餐熱飯。
覺得鹹肉還可以的同學往這看,“鹹肉”就長這樣
關鍵是就算食物充足,飲用水總會迅速變得匱乏。
提前儲存的淡水會在航程中慢慢汙濁變臭,這時就要將攜帶的醋兌進去進行消毒。
當木桶中的淡水用完後,還要灌進海水,不是用來喝,而是用來壓倉。
東迪加勒比海盜區的美陳造景
船長和領航員毫無疑問是船上的“貴族”,他們脖子上帶著金鍊子,金鍊子上還掛著一個指揮哨子。他們日常需要穿著黑色天鵝絨的斗篷制服,擁有自己的私人艙室。
其他船員則根據重要程度,分佈在船上的各個角落:
資深水手住艏樓;騎士住在艦橋下;奴隸只能披上羊皮或者油布睡在甲板上。
東迪加勒比海盜區的美陳造景
當船隻駛入比較寒冷的海域時,奴隸們會在甲板上再加些稻草墊,但基本沒什麼用,衣服因為沾了海水,整夜都冰冷堅硬。
反之,到了溫暖的海域,他們的衣服就永遠都幹不了。
當他們死亡時,他們的油布就變成裹屍布,其他人會把屍體捆起來丟進大海。
當然,船上也有一些不那麼有階級意味的事情,比如拉屎。
看衣著必然不是大海航時代的海員,但大家還是一樣的“方便”
海員們一般都會有木製的恭桶。風平浪靜的時候,他們可以直接站在船舷上向外大小便。
所有人都不能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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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工作有序而單調,每天就是換班、吃飯、檢修,以及早晚各一次的定時祈禱。
當暴風雨來臨,水手們要爬上高高的索具,一邊俯瞰狂暴的大海,一邊調整風帆或調節帆布,非常危險,驚心動魄。
這個畫面看起來已經偏近代了,可是水手依舊很危險,就算現在的高科技帆船也一樣。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正在舉行的“旺代環球航海大賽”,咱們有一位獨臂選手徐京昆參加,非常厲害(B站搜索“中國船長徐京坤”。)
如果想知道平日海員能有什麼娛樂的話,不好意思,船上嚴謹打牌——因為這很容易造成鬥毆。
但是船上允許釣魚、補覺和看書(如果你認識字的話),可以跟著樂隊跳舞或者聽神父講聖徒故事。
每逢宗教節日,船員們會在甲板上舉行儀式,但是沒有聖餐環節,因為船身搖晃可能會讓器具傾倒,褻瀆了聖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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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後期,水手們就會越來越憔悴,羸弱;開始死人,最主要的是敗血病。
畫面有點噁心,謹慎點開
一開始船員還能吃水果乾、洋蔥或者豆子,但等這些全吃完或者腐敗後,敗血病就來了。
沒有維生素C,68天人體就會出現症狀,84天就會開始死人,111天整條船就能死光。
這對達伽馬的船隊也一樣,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南緯20度的時候,船隊終於感受到了風向變化,開始轉舵。
11月4日,經過連續93天的航行,船隊終於看到了陸地!
對此,無名氏的日記中如此記載:
9點,我們看到了陸地。然後各船靠攏。我們換上喜慶的衣服,鳴炮向總司令致敬,並以大小旗幟裝點我們的航船。
93天意味著什麼呢?——哥倫布首次抵達巴哈馬只用了不過37天。
這毫無疑問是一次非常了不起的長途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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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他們稍許失望的是,他們抵達的不是好望角,而是好望角西北125英里處的一個海灣。
不過,他們還是在這裡一絲不苟地檢修了船隻,上岸打獵,補充淡水,還第一次組裝並使用了星盤,計算了緯度(船上因為顛簸無法使用)。
毫無疑問,必須和土著打一架!
據無名氏在日記裡稱,這些土著膚色黃褐,隨行帶了超多的狗。
他們俘虜了一名土著男子,但是隨行的翻譯卻無法理解他們的語言,還說他們講話像打嗝。
這些土著是科伊科伊人,後來也叫霍屯督人,他們的這個名字就是模仿他們說話的聲音,他們是西南非洲的一個遊牧民族。
有一位霍屯督女孩,因為其誇張的體型,被後來的殖民者擄到巴黎,還給起了一個“霍屯督人的維納斯”的名頭。她死後,屍體還被製成標本,共遊客公開參觀,真是幹他孃的帝國主義
其實一開始雙方沒想打,交流比較友好,連無名氏都得到了一個禮物——一隻用來套在JJ外面的殼子護具。
但後來還是打起來了。達伽馬身上也掛了彩,逃上了船。
他們總結原因是因為過於輕敵,登陸時沒有攜帶武器,導致牛逼吹大了還不了手。
這個事還形成了後來葡萄牙人登陸時的一個原則,必須全副武裝。這樣的過分謹慎也總是導致他們一遇到風水草動就開始表演“葡式居合”。
***
之後,他們又在海上暴風中度過了6天,多次嘗試才終於繞過好望角,抵達了迪亞士9年前到訪的牧牛人灣。
這次登陸他們學精了,不僅身上全副武裝,船上的大炮也蓄勢待發。他們一邊在土著面前大肆炫耀武力,一邊卸載補給船,並將補給船燒燬在岸上。
可能因為土著是按照部落一個一個來的,每個部落也都不太一樣,在這裡的會面也不都全是用武力開始用武力結束:
12月2日,有200多土著出現在海灘上。
這些人帶著十幾頭牛和四五隻羊,之後開始吹奏一種笛子樂器,並按照他們的風格開始跳舞。
達伽馬這邊也命令船上的樂隊奏樂,水手們在小艇上跳起舞來,而達伽馬自己也跳了起來。
不過,這次舞會並沒有消除誤會。
隨後的幾天,因為害怕遭到伏擊,葡萄牙人用後裝回旋炮驅散了周圍的牧民。
等到他們登船出灣的時候,他們驚訝的發現土著人正在拆毀他們剛剛立好的石柱和十字架,於是他們一邊航行,一邊用大炮轟擊岸上的海豹和企鵝,把土著人趕走了。
***
然而,船隊還是因為沒能儘快繞過好望角而付出代價:
因為風暴,船隊又分散了。
直到12月15日,他們才頂著強勁的逆流艱難駛過迪亞士9年前最後的一根石柱。
之後在20日,他們被洋流又給衝了回來。
幸虧此時從船尾掛起了猛烈的風,船隻才最終脫離了這片迷宮海域。
可就在這短短的繞行航路上,人員和船隻都受到很大損害:
首先,聖拉斐爾號的主桅在接近頂點的地方開裂了,還損失了一隻船錨;
其次就是飲用水危機,每人每天只能領到三分之一升,而且燒飯只能用海水;
第三就是壞血病。
***
1498年1月11日,船隊抵達了一條小河,他們立刻感覺自己到了一個新世界——
這裡的土著可以交流!
這些土著人是班圖人,身材魁梧,很有禮貌。
1月22日,他們抵達了一條大河的三角洲,這裡的土著還可以交換物資!
不過無名氏在日記裡這樣抱怨,“他們非常傲慢,還看不上我們給他們的東西”
此時,船上的敗血病已經非常嚴重了,大量的船員身體狀況非常糟糕:手腳腫脹,牙齒全掉光,口腔腐敗,還一直死人。
健康困境終於在這片三角洲得以全面緩解!
這倒不是因為藥品、祈禱和清新的空氣,而是因為這裡正是贊比西河,兩岸長滿了新鮮水果!
贊比西河是非洲第四大河,兩岸景色壯麗,物產資源豐富,現在被沿岸各國開發成多個國家公園,比較有名的是津巴布韋的贊比西國家公園。而且這個地方現在去也很方便,攜程就有“贊比亞-博茨瓦納-津巴布韋-納米比亞”這條線(想旅遊的朋友可以聯繫我,可以拿到優惠價格,代辦各種手續!)
這是贊比西河上游著名的維羅利亞大瀑布,雖然達伽馬沒去,但不妨你自己去看看
因此,船隊在這裡逗留了整整一個月,繼續維修船隻,補充淡水,恢復元氣。
臨走之前,他們在這裡立了一塊獻給聖拉斐爾的石柱,並首次將贊比西河命名為“吉兆河”。
截止此時,他們已經航行了7個月,剛剛抵達了印度洋的門檻。
***
2月24日,船隊正式進入莫桑比克海峽。
這裡的海況非常複雜,有很多旋渦和湍流,而且天氣越來越熱。
海面呈現鮮亮的碧藍,陸地上則是綠樹白沙的怡人風景。
為了避免離岸太近而擱淺,他們只在白天航行,還好一路順風順水。
不過在3月2日,那艘卡拉維爾帆船還是在一個大海灣的沙洲上擱淺了。
就在他們努力掙脫沙洲時,一群人乘坐獨木舟,敲鑼打鼓的從臨近的小島來了。
這些人邀請船隊進入海灣深處,並表示整個船隊都可以入港!
這個港口就是莫桑比克,這些來人說的都是阿拉伯語。
達伽馬船隊終於抵達了伊斯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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