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底下我最大，教主說話是王法。
由 Devolver Digital 發行的《咩咩啟示錄》即將發售，這款 roguelite 養成冒險遊戲可愛的畫風和邪典的主題形成一種反差，引起了不少玩家的關注。
此前我曾試玩了本作從開場至消滅首個 boss 的流程，體驗了遊戲初期 2 小時中的戰鬥、經營、探索等內容。大家可以點擊這裡查看當時的試玩報告：《咩咩啟示錄》試玩報告：為了傳教，我當牛做馬無惡不作。
此前我感覺，雖然《咩咩啟示錄》中經營教團的各種手段和表現很有意思，但試玩版所展現的戰鬥內容相對平淡。然而到了正式版遊戲，和信徒們的各種互動依然充滿樂趣，但收集資源並發展教團基礎設施這件事卻給我帶來了不小的心理壓力，反倒是正式版中的戰鬥環節讓我有些驚喜。
教主即是教眾的牧者
想要組建教派，那首先就要有一個根據地；想要放心出征，那首先就要保證家裡資源充足。
和大部分經營模擬遊戲相似，《咩咩啟示錄》在剛開始時，玩家的據點就只是一片荒蕪野地。這一地狼藉讓所謂“世外桃源”、“應許之地”之類的玩意聽起來像是麥子都還沒種下的大餅，而在這裡一磚一瓦地建立起屬於自己的“聖所”似乎格外任重道遠。
遍地都是一人高的雜草
而且在遊戲早期，玩家身邊的教徒們除了吃飯睡覺和求神拜佛外，基本什麼都不會幹。於是玩家不但要親手給他們鋪床、做飯甚至掃廁所，還經常要整夜獨自砍樹、挖礦，一點教主的架子都沒有。
好在隨著進度的推進，玩家手下會聚集更多的教徒。一方面，這意味著更多的勞動力——當玩家打造新建築時，可愛的小動物教徒們也會一擁而上，幫玩家更快地完成手中的工作；另一方面，更多的教徒也意味著玩家能夠更快地積累“信仰值”，從而解鎖更多建築，讓教徒們逐步學會自己勞作生產。
差不多在遊戲中期，玩家就能夠實現初步的“自動化生產”，將農耕、採礦、打掃、祭祀等日常活動分配給手下，並定期派出遠征小隊去外界帶回新的物資和教徒。無論是看著傳教大業一步一步走上正軌，還是終於不需要每件事都親力親為，都帶給我很大的滿足感。
收集信仰就能解鎖新的聖冠靈感
但很顯然，即使教徒們學會自主勞作了，我身為教主還是不能、也不該放任他們自行發展。而是需要適時在思想和行為方面對他們進行一些有益的引導，這樣才能讓教團健康發展，實現雙贏。
當然了，有益是對我有益，雙贏是我贏兩次。畢竟教主即是牧者，教眾只是我的羊群。
在《咩咩啟示錄》中，既然我經營的明顯不是一個正經組織，那麼作為一名內心扭曲、道德淪喪、權欲滔天的宗教領袖，為了實現目的我可以無惡不作。我始終把教徒當成和木柴同等級別的純粹數值來看，而他們到死還會以為我是親切友善的“神的代言人”——這種當壞人帶來的快感就是我喜歡本作的最大原因之一。
此前我在試玩報告中已經介紹了本作胡鬧又輕鬆的邪典氣質，比如玩家的教徒多半是靠綁架或者買賣這種非正當途徑搞來的，比如玩家需要收集異教徒的骨頭當作回家辦宴會的燃料，又比如玩家可以把對自己有意見的教徒做成晚餐，一步完成排除異己和儲備糧食兩個目標。
到了正式版，我解鎖了更多的“業務手段”，也就有了更多和教徒們“友善交流”的發揮空間。雖然部分手段可能會引起教眾的不滿並降低他們的虔誠度，但總有辦法彌補。
掏錢、幹活這種事大家肯定都不願意的
舉例來說，在我解鎖了收稅、婚禮、獻祭、葬禮等儀式後，我會定期找個良辰吉日先讓教徒們上交他們的全部財產，然後讓他們連續工作不許睡覺。這樣大家會對我感到不滿，但沒有關係，我只要挑選一個歲數最大的教徒和他結婚，就能恢復部分虔誠度。由於遊戲中的教徒在達到一定年齡後就會老死，那麼我只要等幾天熬到他死了就可以舉辦葬禮，再和新的人結婚，連續恢復虔誠度。
或者我也可以直接找個屬性較差或者年紀較大的信徒，趕在他自然死亡之前把他獻祭。因為屬性差的教徒幹活不利索，老年教徒乾脆不工作，那提前獻祭既能讓他們最大化發揮剩餘價值，也能保證其他教眾的虔誠。考慮到即使他們不好好工作，我還是十幾二十次給他們提供床位和食物了，那麼讓他們為我而死一次也很公平吧？
被送走的人很開心，圍觀的人更開心
除此之外，我還可以給教徒下藥洗腦、把他們捅死做成肥料、獻祭他們換得強化素材……本著“蒼天底下我最大，教主說話是王法”的理念，我據點裡的祭壇和墳地天天爆滿，教徒們始終滿面笑容地排著隊赴死。他們從踏入聖地的那一刻起，往後的生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人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不過需要指出的一點是，我覺得《咩咩啟示錄》在資源和獎勵的分配方面似乎有些問題。因為我手下信徒眾多，所以很早就獲得了足夠的信仰值解鎖全部的儀式、法典和技能，於是後續不再有精打細算、壓榨價值的意義；但即使我有這麼多的信徒，卻還是直到通關都沒能解鎖全部的建築，也經常遇到建築物資不足的情況，所以時常需要刻意在戰鬥中收集資源，搞得遊玩節奏相當拖沓。
樂趣十足的肉鴿戰鬥
上手正式版遊戲之前，我原本以為《咩咩啟示錄》中的戰鬥部分只不過是經營之餘改變節奏的調劑玩法。但在實際體驗過後，我覺得本作下地牢、刷怪的環節在某種意義上反而比單純的種田、蓋房子更有趣，也更值得研究。
與光鮮明豔、輕鬆安全（此四字僅對於玩家自身而言）的營地相比，《咩咩啟示錄》中的戰鬥環境可謂是陰暗恐怖、妖魔遍地了。兩種場景之間色調、配樂等方面的特點，都體現出了光明和黑暗的分別。
《咩咩啟示錄》共包含 4 種風格的戰鬥關卡，其中有著姿態各異的場景和敵人，也會產出不同種類的獎勵。在第一大關，雖然有五六種攻擊模式不同的敵人登場，但小怪受傷就會被擊退，大怪出手又較慢，所以並沒有太大難度，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在試玩版中覺得本作的戰鬥系統乏善可陳。
隨著遊戲推進，玩家會遇到更多種類的敵人，有的很難被打出硬直，有的能快速釋放大片彈幕，有的受傷時會在身邊造成範圍傷害……這就需要玩家善用場景中的掩體，和他們周旋。此外，本作在部分關卡中還引入了環境傷害要素，這限制了玩家的走位，但利用好的話也能幫助玩家逆轉局勢。
在此之上，遊戲中部分地圖的場景還相當雜亂，光是看著就讓人眼花。如果在這種時候遇上大量小體型或者會釋放彈幕的敵人，那真是森林裡遇上越共一樣的噩夢體驗了，我有好幾次是還沒看見對手在哪就已經被打掉了幾格血。
即使是普通難度下，玩家在後期關卡也不能簡單地無腦換血平 A，而是要依照不同敵人的特性靈活應變，才能夠快速、安全地取勝。如果對戰鬥水平沒有自信，也可以在進入戰鬥前手動存檔……不過一個肉鴿遊戲居然允許讀檔，這倒有點新奇。
我在哪？誰在打我？
如果在據點積累了更多的信仰值，就能解鎖更多的武器和魔法在戰鬥中使用。雖然每種武器來來回回只有平 A 的幾個動作循環，但我在熟練掌握各個武器的攻擊節奏後，發現無論是用附魔匕首配合翻滾貼身連打，還是用拜年大錘一力降十會、專治一切花裡胡哨，各種打法都有獨特的樂趣和爽快感。
魔法方面，其實玩家學到的各種魔法本質上沒有跳脫單發、範圍、追蹤等形式遠程攻擊的設計，但有趣的地方在於魔法的視覺效果和遊戲主題結合得很好——釋放觸手和怨靈可比射出普通火球帥多了。
玩家在《咩咩啟示錄》中還能收集塔羅牌，來為自己提供 buff。這方面的內容雖然與大多 roguelite 遊戲區別不大，提供的都是些傷害加成、武器附魔、移速提升、血量增加之類的效果，但呈現出的結果還算不錯，能為隨機生成的戰鬥帶來一定的新鮮感，有時還能讓玩家圍繞 buff 形成一套特殊的打法。
不過畢竟《咩咩啟示錄》的主軸還是發展教團，所以除了劇情要求擊敗幾名 boss，四處征戰的目的往往是收集據點不能產出或者產出量小的素材。
作為一款 roguelite 遊戲，本作的每一大關中會隨機生成數個小關卡，玩家可以根據圖標提示，結合自己想要的資源來選擇前景路徑。在探索森林的過程中，玩家還會遇到一些 NPC，能夠去到新的區域，進而開啟支線任務。每一小關卡則由隨機生成的房間組成，除了清除全部敵人開啟寶箱，玩家還能把房間裡的花草、屍骸等物件也砍碎帶走，榨乾每一絲資源。
缺什麼資源就走什麼路線
然而這種房間內環境資源能夠搜刮的設計反倒成了我的負擔——既然我出門的目的就是想要資源，那肯定是看見多少就帶回去多少，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可明明把敵人全殺光了，還要再當一回掃地機器人的做法又非常枯燥，嚴重破壞了整體戰鬥的節奏。而且在離開據點後，屏幕的左側會不斷顯示信徒們的最新狀況，更讓我感到焦躁，陷入該三光還是該回家的兩難境地。
在跟隨主線擊敗了各個 boss 後，玩家依然能回去重刷相應的關卡，這時其中的敵人會變得更強，也解鎖了無盡模式。反覆挑戰自我，獲得更強的裝備和更多的資源，並將還未解鎖的建築和皮膚全都搞出來，這就是《咩咩啟示錄》目前的終局後可玩內容了。
說實話，我試了一下之後，覺得現在這些東西挺重複挺普通的。不知道日後官方會不會追加什麼更新鮮的內容。
結語
《咩咩啟示錄》將在許多作品中都已經有呈現的“下地牢+種田”玩法結合在一起，並以可愛的畫風和邪典的主題作為包裝，非常抓人眼球。
在最核心的經營和戰鬥方面，本作雖然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創新，但足夠紮實、好玩，而且玩法與主題的優秀結合令人驚喜。本作還為玩家提供了賭錢、釣魚等小遊戲，整體分量很足。
在目前的評測版本中，《咩咩啟示錄》偶爾還有一些 bug，其中部分是文本錯誤這種無關緊要的，也有些是戰鬥中 boss 不出現導致遊戲無法推進這種非常影響體驗的。
如果你喜歡輕度 roguelite 冒險，對經營模擬遊戲也有興趣，那麼可以考慮嘗試一下《咩咩啟示錄》；如果你像我一樣對“成為一名大奸大惡的宗教領袖”這件事嚮往已久，那麼本作更是不容錯過。